打从将西疆来犯的消息送去上京之后,韩老将军是一边忐忑,又便奋力守城,等到京中再此传来消息。LOVEYUEDU.COM
道是派遣的援兵前来,韩老将军振奋之余,又去看那信中所言,想要知道皇帝点了哪个经验丰富的老将前来。
谁知道竟然在下一行便看见了闻淮卿与罗成镜的名字。
韩老将军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他大半生都守在了边疆,并不懂得朝中派系之争,所谓暗流汹涌。
只觉得叫闻淮卿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作为主帅,实在太过胡闹!
不能顺服军心且不说,最怕这些个生来矜贵的皇子胡乱指挥,生生地打了败仗,还平白填了许多无辜性命。
可皇帝命令已下,韩老将军反抗不了,好在随行还有个钱德,早些年里,也曾经在林唯义手下混过几年,算得上经验不错。
因而韩老将军才想出了个歪主意。
等闻淮卿领着军队赶到的时候,便将闻淮卿与罗成镜撇开来,先用吃食玩乐哄着,不叫他们参与进战事中就好。
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边缘化了闻淮卿也没什么,只要能打胜仗就行。
若单是如此,换个寻常的纨绔子弟,再将事情办得稳妥些,不做痕迹一些,也无伤大雅,说不准就如韩老将军想得那般发展。
偏偏韩老将军性子急,既要将人哄着,又想着早些整合了闻淮卿带来的兵力,直接将钱德请了过去。
另闻淮卿与罗成镜也并非是真正的草包,更兼着,两人来不仅仅是为了将穆默尔拿下,让西疆百十年内不敢再来犯。
还存了心思来寻温筳下落的。
两者都需要上些心思,不可胡乱放于他人手中。
因而不论是闻淮卿,还是罗成镜,在看到眼前这一席子吃食美酒,却连韩老将军的人影都见不到,还将钱德给叫走之后,实在心中愤怒。
可愤怒归愤怒,闻淮卿过去也不是没有被人轻视过,情绪反倒不如罗成镜来得外放直接。
他看着那小厮三言两语就将罗成镜打发了,反倒是不大着急了起来。
若是不能将韩老将军彻底收服,怕是真打起仗来,也没有多少人会顺从,那般隐患便太大了。
别说是十万大军,怕是二十万,都不够他们霍霍的。
闻淮卿想着,脸色越发平静了起来,甚至在小厮看似平淡,实则紧张的目光中,朝着那桌席走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不忘招呼罗成镜:“韩老将军一片好心,罗大人也不必干站着,入座罢。”
罗成镜先是不解,他虽然算不上十分了解闻淮卿,却也因为温筳,到底有些认知,知道闻淮卿并非是那般任人摆布的纨绔子弟。
可这会儿闻淮卿入座的姿态实在太过自然,仿佛根本吃察觉不到其中深意…..
罗成镜微一沉吟,紧皱的眉心忽然便松了开来,脸上的神色也渐渐恢复了平静,跟着闻淮卿,便朝着桌椅走去。
原本还提着一颗心的小厮,看着两人并没有太闹腾,而是冷静地接受了下来,自然就将那颗提着的心放了少许下来。
眼看着闻淮卿坐在中正间的椅子上,举起了筷子,并朝着桌上的菜食而去,却又在将将触碰到的瞬间忽然停了下来。
小厮放到一半的心便猛地跳了一下。
闻淮卿脸上露出了满是深意的神情,又将那筷子收了回来,放在自己面前瓷白的碗上。
他抬头看向小厮问道:“既是给我与罗大人接风洗尘,怎么不见韩老将军?”
没有去计较被叫走的钱德,反而张口就是提及这宅邸的主人韩老将军,顿时就叫小厮一僵。
“将军在前头布防,以免夜里西疆贼子偷袭,不能陪同殿下。”
小厮心中紧张,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多少,到底不愧是边疆将领教导出来的人,至少临危不惧,是做得十分到位。
闻淮卿心中微一哂笑,眼眸半抬,用手磕了磕桌面,忽然便沉声质问道:“既是布防,韩老将军未曾请我,却将我副将请了过去。”
“是不将我这皇子看在眼里,还是韩老将军本是西疆奸细,想要借此避开我与西疆贼人里应外合?”
前所未有的严厉与气势,直直朝着那小厮压过去。
饶是小厮打小跟在韩老将军身边,也经历了不少事情,却还是叫这气势压制地脸色一白。
再则,与西疆勾结,成为西疆奸细这一件,实在没有人能够承受,当初的林唯义林大将军,不正是因为被安了这么一个名头,才含冤而死的么?
说来,林大将军,还是眼前这位三殿下的舅舅呢。
想到此处,小厮心中立时便是一惊,他张了张嘴,欲要辩解:“并非如此,三殿下误会了将军,实在是…..”
话说了一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始解释,竟是到了有口难言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