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禾妗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惶然无措地看向了闻崇明张口就道:“大皇子殿下,你此前不是这般与我说的。「爱阅读」”
“你不是答应了我,能叫我将那贱人拉下马,叫我成为三皇子妃的吗?”
口无遮拦地叫闻崇明立时就是脸色一变,他转头就是对着罗禾妗一阵厉喝:“你休要胡言!若非是我见你可怜,也不会将你带进宫中来,怎知竟然都是骗我的!”
罗禾妗不知闻崇明为何会忽然变脸,却明白自己恐怕是彻底回天乏术了,她满眼都是绝望与恐慌。
偏生这噩梦仿佛还未曾结束。
皇帝冷眼看着闻崇明一番撇清干系的作态,等到他将话说完了,才蓦然道:“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你便回府中去吧。”
“儿臣知道了,父皇。”
眼见皇帝没有追究,闻崇明微微松了口气,拱手回头看了罗禾妗一眼,才犹豫问道:“不知这女子,父皇如何处置?”
“既然早先是罗家的婢女,如今又是寻三皇子府的麻烦,就先将她押在宫中,等到寻回了三皇子妃,再交由三皇子府去处置。”
这女子应当确实是真正的罗禾妗,可她既然会落得闻崇明的手里,其中恐怕还另有文章,说不定与今日三皇子妃出意外也有些关系。
还是将人先留在自己手中,更安心一些,说不准便是个线索了。
若是交到了闻崇明的手上,却不知还会出个什么样的变故了,皇帝心下一番思量,自然不会将闻崇明再将人给带走了。
如此,闻崇明却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略站了片刻,便也跟着告辞离去了。
此回没叫罗禾妗派上什么用场,颇有些可惜,但三皇子妃失踪,或许也勉强能算个意外之喜?
闻崇明暗中盘算着,头顶是相熟的太监撑起来的油纸伞,一步步地往着宫外去了。
……
闻淮卿得了皇帝的准许,便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雨幕中,脚步快得,边上打算跟着给他打伞的太监侍从都有些跟不上。
等到闻于瑾跟罗成镜堪堪追上他的时候,远远地便看见宫中一队禁军正围着闻淮卿站在宫外长街上一架马车跟前。
身上的冰冷气息浓郁地几乎能直接冻住人。
随着天色黑沉压抑,可不少禁卫手里除了握住刀剑,还有拎着灯笼的,为了不叫这越发大了起来的雨势将火光熄灭,那灯笼外头还特意罩了一层油布。
如此一来,那火光愈发显得朦胧了起来。
地上满是还未来得及被清理掉的血肉尸体,闻淮卿定定地站在马车前,目光落在了车框子前那被撕裂,只余下些许破破烂烂布条子。
格外凄惨黯淡。
有细碎的布头从马车上,一路掉到了车子底下,闻淮卿跟着蹲了下去,顺着那布条的痕迹看过去。
从车底,望到马车对面那石狮子,还有台阶,跟边上的暗巷。
闻淮卿仿佛能够想见温筳当时处于何种危及的情况,却又聪明地利用了车马的掩护逃离出去。
他的手掌心猛地缩了起来,心中猛烈的疼痛一阵阵地往他脑中冲击,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走到了他身后的闻于瑾两人。
不要慌,冷静一些,既然温筳能够借机从马车里出来,再想法子逃开,说不定那些刺客也没有追上她。
这会儿正躲在什么地方等着他前去。
闻淮卿重重的喘息了一声,才将心中焦虑按捺下去,从地上站起来的瞬间,目光却落在了马车壁上,一道又窄又细的缺口便落入了他的眼底。
看形状,应当是一把剑。
他心口又是重重一跳,脑中甚至有一瞬间的晕眩,好在闻淮卿很快稳住了自己,定睛朝着那缺口看去,直到未曾在上头发现血迹,才稍稍缓了些许过来。
“这些长刀的样式,看着有些许眼熟。”
闻于瑾见闻淮卿在查验马车,便转头去看了尸体,而罗成镜,则打算跟着禁卫一道往边上去找寻。
闻淮卿回转头来,朝着闻于瑾手上的长刀看过去,确实并非是大周朝惯用的样子。
瞧着,竟有些像是…..
西疆!
闻淮卿眉心一跳,下意识抬眼便朝着闻于瑾看去,却从他眼中得到了同样的意思。
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隐约里,还有些难言的不安惶恐。
若是京中人所为还好,即便温筳被抓住了,或许都还可能有转圜的余地,但要是这些此刻都是西疆来的呢?
西疆之人好战凶猛,又少有人性,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点什么来。
闻淮卿一下子攥紧了拳头,没有比此刻更加恼恨过自己的失策,未曾叫人在暗中护持。
可他此刻心中越是痛苦,便越该要冷静。
“二殿下,三殿下,秦侍卫找到了,就在那边巷子的尽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