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的胸口,暂且不敢轻举妄动,只缓慢又小心地,借着车帘子,以及前头焦躁不安的马匹的掩护,一点点地,将身子蹲了下来。
她本是要被秦严带着去皇宫的,走得自然是笔直的大道长街,这便意味着,边上少有掩护的大物件。
即便温筳安然从马车里出来,也没法转身就跑。
那与告诉那里头的刺客们,自己跑了,你们快来追我,没有半分区别,温筳自然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可若是光站着不懂,一会儿那些刺客将秦严杀了,自然也会注意到她,那她从马车里出来,也就毫无意义了。
温筳用力咬着牙,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酸胀一般,她看着前头秦严用力劈挥出去的长剑越来越难以刺杀那些刺客,就知道秦严恐怕已经快到极限了。
她也快要到极限了,仿佛下一秒,胸膛中不断跳动的心,便要因为太过紧张,而猛然跃出。
温筳抬起僵硬的手掌,用力按在胸口,深深吸了口气,又将之吐出,勉强才将那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按下去,冷静了些许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借着车马的遮挡,环顾了一圈,左侧里她站着的位置,虽然能够避开前头那些刺客的视线,但边上就是空旷大道,全无遮掩。
至于另一边,温筳将探究的目光投去,那里不知道是哪户人家,府门紧闭,但前头有两座雕刻精致的石狮子,目光凛凛。
温筳眼中一瞬间忽然爆出啦一丝期望,那左侧的石狮子暂且不提,右侧里那边,连着府门口那石阶,正要能够沿着墙角绕进边上的小巷子里。
她下示意地松开咬着的牙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若是能避开那些刺客的视线,从这侧绕过去,或许还能逃得走。
只是这马车离那府门尚有些许距离,她如何能够过去?
温筳用力地掐紧了自己的掌心,拼命使自己能够冷静下来,越是这种时候,便越不该慌乱。
头顶的雨丝越发地密集了起来,落在温筳的身上,没多久,便将她一身的春衫给彻底打湿了去,温筳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却仿佛根本没有知觉一般,仍旧定定地看着边上。
昏沉而黑暗的天际劈过一丝亮光,一瞬间将这晦暗血腥地长街给照亮了,紧跟着便是轰隆一声巨响。
那边里的刺客仿佛被这闪电影响,动作有些微的变化,叫秦严抓住了机会,猛然一下,将两个黑衣刺客解决在了剑下。
却更加激怒了那些人,交手之间,变得越发凶狠,秦严也越来越难以阻挡他们了。
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温筳尖利的指尖戳破了掌心的皮肉,可那本该剧烈的疼痛,对于现在精神紧绷,仿佛处于一种恍惚缥缈中的温筳而言,却显得有些遥远而浅淡。
只是她的精神,分明又是再清醒不过的状态了。
她长吸了一口气,借着越发浓烈的雨幕,与那缓缓升起来的白色水雾,猛然便俯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