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唐钦杉没忍住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情,甚至愕然出声:“三皇妃你…..”
即便再是聪明能吃苦,千里迢迢地从西疆跑来了上京,但唐钦杉终究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郎。↙↙шшш.lσveyùedū.cōm↘↘
见自己心底的念头被戳穿,还是忍不住有些赧然。
温筳眼中含笑,没有再打趣他,只坐在那里,等唐钦杉自己冷静下来,春日里暖融的清风飘过,仿佛能将人面颊上的热气彻底带去。
不大会功夫,唐钦杉便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便又是初见时那个冷静又格外能够隐忍的聪慧少年。
“三皇妃,我得了些消息,说是西疆那边寻见了四王子穆默尔的消息,却总是抓不见人。”
“我担心他又想打什么主意,便想着回去将他彻底抓住。”
温筳一挑眉,惊讶一闪而过,或许是唐钦杉是西疆人的原因,这消息她都未曾得知,唐钦杉一个孤身在大周的少年,竟然知道地比皇子府还要快些。
或许他在大周也并非毫无依仗?还有旁的消息渠道?
这念头也不过是在温筳心中一闪而过,总归唐钦杉是友非敌,有些自己的依仗也没甚大碍,何必将人都拢在手里。
这般一想,温筳便也将此事抛开不再计较,她对着唐钦杉点了点头,便道:“既然如此,你便早些回去,一会儿我叫豆沙给你备些干粮,再将你这段时日的银钱结清了,你便离府罢。”
说罢,温筳停了一下,她想起来当初唐钦杉一人上京时,那副惨淡的模样,又补充道:“若是途中盘缠不够,便叫账房里多支取些给你,算在我的账上便行。”
唐钦杉没有料到温筳不仅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消息来源,还想的这般周到,一时心中有些复杂愧疚。
只是思及那孤身一人身在深宫中的王后,唐钦杉目光微动,谢过了温筳,便没有再多加拒绝。
毕竟有银钱和没有银钱,回去的时间能够差上不少。
只是唐钦杉谢完,打算走出亭子的一瞬间,忽然停了一下脚步,他站在凉亭边沿的台阶上,回头看向温筳。
“三皇妃,我得到消息,道如今四王子在西疆离都城不远处现了身,但在此之前。”
唐钦杉抬了头,仿佛想要提醒温筳什么一般,低声道:“穆默尔也曾在西疆边境定城乃至留河沿岸出现过。”
“哗啦”一声,是红底灰边的鱼食盘子被打碎的声音。
温筳没有忍住心中的惊讶,从长椅中站起身来的瞬间,竟将那放在手边的盘子给带倒了。
便是如此,也未能将温筳的注意力转移开。
她看着唐钦杉,皱了下眉心,却也没有去追问,只是沉默片刻之后,低沉应道:“我知道了。”
唐钦杉一礼,转身彻底离开了。
湖水底下,原本因为鱼食而聚集起来的十几尾锦鲤,因为久等不到喂食,而一哄散开,只留下被鱼尾滑动,荡漾开的水波。
久久不能平复。
多事之春,温筳将唐钦杉放走之后,转头就与闻淮卿说了此事,只是眼下朝堂中尚有内乱,即便是知道了穆默尔恐怕有卷土重来的趋势,他们暂时也做不了什么。
唯一能够准备的,便是遣人随时盯着西疆的动静,免得真出了事的时候,闹一个措手不及。
除此之外的,温筳还特意给西疆往后孟金裳去了一封信,提醒她穆默尔的动向之外,也将唐钦杉的事说了一遍。
好叫孟金裳早有些防范。
不过从上京到西疆,本就路途遥远,一封信笺便是被加急送去,怕也是要上个十天半月的。
因而将信笺送出去之后,温筳便没有再将注意放在这上面了,转而更加费心地去寻找当日那个疯女子的下落。
并且还跟闻淮卿借了人,去调查一桩旧事。
只可惜,温筳已是想尽了办法去探查,却一直未能得到那女子的下落。
及至阳春三月,京中未嫁女子结伴出游,满街青布马车,人影相接,花团锦簇,满是盎然春色。
温筳虽已不是未嫁少女,可这几乎算得上是满朝共庆的时节,作为皇家唯二的皇子妃,为了彰显皇家风度,也少不得办上一两场的春宴,邀来少女新妇,往京郊踏上一回青。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花树鸟林间,温筳拂开一树繁花,与封枝一道从山道踏进了半山腰子上的凉亭间暂且歇脚。
山风从亭中穿过,带来一阵清爽,温筳站在亭子边缘,朝着山道下远远看去,除了满地鲜嫩草色,便是各色天生天长的花树。
比之她在各家府中见过的,那些个精心伺候,品种娇贵的花卉们,来得更多出几分蓬勃自由的生命力来,也更显得野性而有张力。
树底下三两站着相熟的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