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的大门总算是又被打开了,孟贵妃脸上的喜色还没有彻底露全,走上前去询问皇帝状况的脚步也才跨出去一步。(爱阅读Шшш.LOVEYUEDU.?Om)
她就叫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的张公公拦了下来。
张公公看着面色焦急的孟贵妃与闻于瑾,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同情的神色,但也不过一瞬间,便彻底消隐了。
宫中妃子沉浮的命运,还轮不到他一个宦官还同情,张公公一甩拂尘,张口便道:“皇上口谕,今因孟贵妃管理宫中不利…….贬为贵嫔,迁往合豫宫。”
孟贵妃没有想到会从张公公口中听到这般的消息,她脸上满是茫然,以及被雷劈了一般的震惊。
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得亏闻于瑾及时朝前跨了一步,一把将孟贵妃给扶住了。
孟贵妃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勉强在脸上扯出一丝笑意来,对着张公公讨好一般问道:“公公是不是传错话了,皇上怎么会突然……”
没等孟贵妃将话说完,后头皇帝寝宫的房门便又一次被推开了,闻淮卿与闻崇明一前一后从寝殿内走了出来。
“张公公不曾传错话,贵妃娘娘既然做错了事,自然该受到责罚……,哦不。”
闻崇明唇角里带着一抹笑意,往前走了两步,越过闻淮卿便对着孟贵妃古怪一笑:“瞧我这记性,眼下是贵嫔娘娘了。”
孟贵嫔脸色巨变,就是闻于瑾,神情也在一瞬间变得凶悍而冷厉,直直地瞪向了闻崇明。
然而闻崇明却丝毫不在意,他只轻笑了一声,便满怀着快意掠过两人,直接朝着另外一处皇帝暂时指给闻崇明居住的侧殿中走去。
前头里他叫闻于瑾跟闻淮卿两人联手暗算,眼下可算是略略报复了回去,不仅是闻淮卿放在心尖上的“罗禾妗”受了伤需要卧床。
孟贵妃更是因此被皇帝连降三级,当真是叫闻崇明觉得心中快意。
不过这一切也不过是个开始罢了,他的二弟跟三弟,可要好好撑住,接受他的报复才好。
转过身后,闻崇明在众人的看不见的角度里,眼底深处忽闪过一丝暴虐残忍的目光,竟是比他被废黜之前还要来的叫人害怕。
孟贵妃犹自不敢相信,紧紧地捏住了闻于瑾伸来搀扶她的手,满眼的茫然无措。
张公公心下暗叹一声,便转头朝着寝殿中回去了。
闻于瑾抿了抿了唇,压低了声音开口安慰道:“母妃不必担忧,即便是眼下被父皇降位,但只要有儿臣在,总有一日,能叫母妃成为这后宫中万人之上。”
似乎是本闻于瑾信誓旦旦的话安慰道,孟贵妃总算是有些回过神来,与闻于瑾对视了一眼,咬牙点了点头,将眼中那浅薄到难以看见的一点水光彻底泯灭。
一如过去的孟贵妃,眼下的孟贵嫔,对于皇帝那点子真心的慕恋,也一通消失了。
闻淮卿没有听清闻于瑾的话,但也大约能够猜测到他是如何安慰孟贵嫔的,微微默然了片刻,他才又抬脚上前。
他朝着前头直直地走去,看在旁人的眼中,便是打算出宫门回到三皇子府去。
并没有人注意到,闻淮卿在经过闻于瑾身侧,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唇畔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紧跟着,闻淮卿便丝毫没有停留地朝着宫道走去。
留在原地的闻于瑾没有动弹,更没有说话,甚至他的手,还如同方才一样,覆在孟贵嫔的手臂上,仿佛是为了支撑只孟贵嫔,好叫她不至于受了打击倒下。
但他的目光,却有一瞬间,难以自控地落在了闻淮卿的背影上,眸光变幻,又飞快地沉淀,渐渐化成一片浓黑的色泽。
…….
冬去春来,窗畔新枝初生,从半开着的缝里延生进了屋中。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从从窗格子里探出去,轻轻点了点嫩绿的新芽,指尖沾上了些微湿润的水珠,原本打算折枝的手掌顿了顿,又从窗格子外收了回来。
温筳将手在窗边洗脸架子上放着的巾帕上擦了擦,将指尖那点水汽拭净,才用力地伸了个懒腰。
算上手臂不能动弹,被闻淮卿强迫躺在床榻上的时日,她已经困在屋中有月余的时间了。
好容易昨日里萧云谈从宫中出来,总算是肯松口将她手腕上的纱布彻底拆除,闻淮卿才答应了她,今日可以出屋子逛逛。
一二月的光景,虽然还未曾彻底出了冬日,却也已是在冬末春初,再无往日清晨里起身,便觉得一身寒意了。
不说院子里不少枯木生了新芽,便是空气里,都多了几分湿润的和暖气息。
温筳由着豆沙给她换了一身豆粉缠枝交领,下搭一条陇纱浅青白兔刺绣裙,又在外头披了一身双面锦缎浅披风,便推门走出了屋子。
她躺在床榻上这段时日,也有不少人来探视过,便单单是献王府的王妃温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