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淮卿顿了一下,为了不叫温筳觉得他是假公济私抹黑闻于瑾,故意强调了一句:“这事是父皇委任了调查刺客一事的大理寺卿卫常卫大人查出来的。「?爱阅读」”
“那两个侍从,除了这个关系之外,便再没有其他可疑之处了。”
温筳没察觉到闻淮卿的小心思,只是皱了一下眉头,问道:“莫非今日之事,是二皇子所为?可他为何要做出这般的事情来?”
就是温筳听到卫常查到的消息之后,都免不了对闻于瑾有一瞬间的怀疑,更不必说遭了大难,好不容易才叫萧云谈给酒醒过来的皇帝了。
“如今宫中都由着贵妃一人做主,我看她是心大了!竟连朕的身边,都敢放人进来!”
皇帝比温筳醒的要早一些,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只三两道小擦痕,也已经叫太医小心谨慎地上了药。
待到今日,那伤痕便已经愈合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程度了。
但皇帝身体原就不好,又是年纪不小,叫人抗在肩上逃了一路,加上还受了不小的惊吓。
即便是清醒过来,也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这会儿皇帝铁青着脸怒斥了一声,就得停下来用力喘上两口气,俨然是行将就木的样子了。
边上跟着皇帝一起被带进宫里回来的闻崇明微微低下头,掩盖住自己那一瞬控制不住露出来的笑意。
他腰腹间还缠着白纱布,隐约能够看见其中微微浸透出来的血迹,那是其他太医给他包上的。
闻崇明原本是被罚在那府邸中度过余生,不得出府的,借着这回救下皇帝功劳,他便被一道带回了宫中。
眼下寝殿里,除了张公公与奉旨调查的大理寺卿卫常,以及去而复返,最得皇帝信任的闻淮卿之外,便只有闻崇明这个“功臣”了。
即便是闻于瑾,以及一得到消息就赶过来,想要看望皇帝的孟贵妃,都被拦在了寝殿之外,并不能够进来。
涉及到后妃,闻淮卿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心中却隐约知道皇帝大概是要将这件事情算到孟贵妃跟闻于瑾的头上了。
“贵妃娘娘向来行事得宜,又怎么敢对父皇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此回想必应该是个巧合?”
比起过往闻崇明总是一副理直气壮高高在上的姿态,现下的闻崇明多了几分“谦逊”,以及看似理智客观的姿态。
只是落在闻淮卿眼中,却不过是越发的虚伪而已。
光是他看似为孟贵妃张目,说她行事得宜,实则还是在提醒皇帝,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合该严惩。
俨然是想要打压了闻于瑾跟孟贵妃的意思。
“巧合?”
皇帝果然没有丝毫认可的意思,而是铁青着脸冷怒道:“朕出宫之前,根本没有知会任何人,偏偏那河道边上就会‘巧合’地埋伏好了人,还巧合地在朕身边会出现两个侍从掳人,这世上竟还有这种巧合不成!”
皇帝是当真气急了,说话间,用力地拍了一下床榻,发出一阵巨响,叫殿外不明所以的人都是已经惊慌,生怕寝宫中出了什么变故。
可偏偏皇帝寝殿门口还守满肃然的禁卫,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
孟贵妃用力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只觉得打从卫常匆匆进去之后,眉心就开始不停地跳动,仿佛什么不详的预兆。
她担忧地朝闻于瑾看过去一眼,可闻于瑾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照旧与众人一道,干巴巴地等在外头,每一刻都觉得心中不安。
殿外气氛凝重又焦虑,皇帝寝宫中的气氛也算不上多好。
眼看着皇帝猛然拍打之后,便是因为动气而一阵剧烈的嗽咳,闻淮卿皱着眉,示意张公公去将皇帝安抚下来。
若是状况不好,恐怕就要再去将萧云谈给请过来了。
好在不大会功夫,皇帝的气息便在张公公有节奏的轻拍安抚下,逐渐缓了过来。
闻淮卿见状,便赶在闻崇明开口之前,直接走到了皇帝床榻边上,一撩衣袍便跪了下来,先行请罪道:“论及此事,儿臣空也有些责任。”
“若非是儿臣未曾事先排查清楚,也不会叫父皇陷入如此险境,还请父皇责罚。”
皇帝的目光落在这个自己最为宠爱的儿子身上,好一会儿功夫,才开口道:“此事与你无关,那两个侍从关系隐秘,并非你三两日就能查清楚的。”
“况且此回三皇子妃也受了不轻的伤,若非是她机警,叫禁卫将那两人拦下,朕也不能这般轻易脱身,你又何罪之有,起来罢。”
听到这话,闻淮卿难免心中也是有些松缓下来的。
虽然他确实跟这事丝毫关系没有,可要是平白无故,叫闻崇明说上几句,还将他也牵扯进来,实在不是闻淮卿想要看到的。
因而他才会先发制人,只要皇帝开口说了此事与他无光,只要闻崇明不想将怀疑引回自己身上,就不能再随意攀扯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