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看去,便见闻淮卿满身风尘,手中还捏着没来得及放下来的马鞭,他身后不远处,楚复正用力牵着一匹浑身枣红色的马匹,想要将它往另一边前去。「?爱阅读m.」
看起来正是一副刚从宫中匆忙归来的样子。
温筳眼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一丝惊讶,她可听府中书房那边伺候下人说了,今日皇帝恐怕是要多留闻淮卿一些时候,叫温筳午膳的时候也不必等着闻淮卿回府了。
她下意识仰头看了眼天色,这会儿功夫,撑死了巳时一刻,怎么也不该是闻淮卿回来的时候。
温筳尚且只是有些惊讶,可得了那人消息,知道闻淮卿今日会在宫中与皇帝一道用膳的水袖,却是惊骇之余,更多了几分心虚。
尤其是闻淮卿那一道充满压迫与凌厉锋芒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水袖甚至控制不住惶然,朝着身后退了一步。
脸色更是瞬间煞白。
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即便闻淮卿当年确实算是自己的入幕之宾其中之一。
可闻淮卿与其他那些,无一不是想着哄骗她感情,甚至是身体的贵公子,乃至皇亲权臣不同。
闻淮卿每回去找她,要么是独自喝上三两闷酒,叫她咋一旁作陪,却又不准近身。
要么便是叫她在帷幔后头一刻不停地弹琴,自己默然出神。
无论如何,闻淮卿实在是当得上连她一只手都没碰过的说法。
当然,水袖并非没有打过闻淮卿的主意,只是每回都叫他喝退了,且闻淮卿那时候的目光便已经有些冷厉不可侵犯了。
三两回的试探下来,水袖便也不敢动了。
更重要的是,当初水袖能够顺利地从红袖招脱身,却是与闻淮卿脱不开干系,只是从来都与世人所想象的并不一样罢了。
“水袖姑娘当日离开红袖招的时候,可分明说是往后再不会回京中来了,怎么,才三两年不见?水袖姑娘就当自己从来没说过这话了?”
没等水袖从回忆中抽出身来,闻淮卿已经几步走到了温筳身边,脸上是与温筳如出一辙的冷漠讥嘲,高高在上,却又不屑地看着她。
温筳侧目看了闻淮卿一眼,他脸上除了那冲着水袖去的怒意之外,仿佛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懊恼。
甚至在感觉到温筳的目光看过去的一瞬间,闻淮卿微不可见地略微僵硬了一瞬。
温筳心上掠过一丝疑惑,但此刻并非是探究闻淮卿异样的时候,她很快便将目光移开,转而落在了满脸慌乱的水袖身上。
因而错过了发觉闻淮卿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气。
“三….三殿下。”
水袖面对闻淮卿的时候,根本生不出半分的抗拒之心,甚至连方才的疯狂跟孤注一掷地想要反击,都在顷刻间消散殆尽。
她轻微又惶恐地叫了一声,便不敢再发出半点言语,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并肩站在一起温筳与闻淮卿。
“听闻你自称是我的红颜知己,被我金屋藏娇?就连禾妗,都不过是你的挡箭牌?”
闻淮卿仿佛十分平静地一句句问道。
可水袖每听闻淮卿说上一句,她就忍不住颤抖一下,仿佛此刻的闻淮卿于她而言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从实际上而言,这般说也没什么错,毕竟温筳或许还会看在“万一”水袖与闻淮卿有什么关系,而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对水袖做什么。
只要水袖在趁着闻淮卿回来之前,想法子脱身离开,即便闻淮卿回府之后与温筳如何解释,两人之间恐怕也难以避免生出什么嫌隙来。
更不用说,原本就已经在暗中流传的流言,恐怕也会被坐实。
这般一来,水袖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可谁知道闻淮卿会突然回来的?打了水袖一个措手不及不说,眼看着,闻淮卿还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水袖如何能够不惶恐慌乱?
“殿下饶命,水袖,水袖也是没有办法!”
水袖手中的玉佩,因为太过紧张,用力一捏之下,反倒是从她浸满黏腻汗水的手中滑落下去,“当啷”一声摔成了两半。
温筳的目光一下便落在了那玉佩碎片上,一眼就能够看出来,那模样,确实是闻淮卿惯用的样式。
但到底是闻淮卿自己送出去的,还是水袖从别的什么地方得来,就不得而知了。
温筳意味深长地看了闻淮卿一眼,虽然没有说什么话,还是叫闻淮卿下意识心中一紧。
他一扬手,就对着身后的下人吩咐道:“去将拿东西捡过来。”
下人应声而去,双手捧着那碎裂的玉佩递到了闻淮卿的跟前,水袖根本来不及阻止,也不敢阻止。
她只能更用力地将头低垂下去,好避开闻淮卿那一瞬间充满杀意的目光。
“这东西,就是你找上来的凭证?”
闻淮卿根本没打算伸手去将那玉佩接过来,他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