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以后,借着回家探望双亲,才能从任上回京一趟的孟怀路已经离开,靖安侯府里,老侯爷与侯夫人一生只得了一子一女。Шww.l〇ve?ueDu.?М
到得如今,长女出嫁和亲,怕是此生都难得再见一回,独自又是被贬谪,也就年关里还能借着孟贵妃的路子,得召回京一趟。
因而即便靖安侯府中仍是京中显贵之地,却也莫名叫人觉出一阵萧索来。
更不必说,早先每日里荣光满面的靖安侯夫人,如今对着一众夫人贵女,若往深里瞧,怕是也能觉出一阵涩苦的意味来。
温筳端起婢女送上来的茶水,目光落在杯中那一小簇竖着立在杯中的翠绿嫩叶上,眼中神情微敛。
耳畔是靖安侯夫人仿似不经意的,对着底下坐着众位贵女旁敲侧击的问询,隐晦,却又不那么隐晦。
总归能叫侯夫人大致了解些这些贵女的品性爱好,乃至是性子,众人也都十分配合的模样,故作不知地相互试探。
温筳一手执着茶盏微微晃了晃,并不缀饮,靖安侯夫人虽然答应了帮着不好出宫来的孟贵妃相看,但看着屋子里这些姿态各异的贵女们。
思及靖安侯夫人还在外“受苦”的独子,想必心中并不得劲。
拿着杯盏在茶水面上轻轻划了划,温筳面上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来,也不知道这靖安侯府在此事上,究竟会尽几份心。
这闻于瑾,又是当真想要寻二皇子妃了吗?
“说好了今日邀众位来赏看梅花,干坐在屋子里,想必也没甚意思。”
靖安侯夫人的目光,在众位贵女的身上一一扫过,面上是得体又疏淡的笑意,未必没有存了借着寻二皇子妃人选的功夫,顺带也替孟怀路提前看着的意思。
“若是众位不怕冷,倒是不妨一道去园子里瞧瞧。”
靖安侯夫人话说得客气,但能上侯府里来,哪一个不是被家中长辈千叮咛万嘱咐的,要给侯夫人留下好的印象,往后才好有机会进闻于瑾的眼。
若不然,能嫁进靖安侯府里也是好的,毕竟,听闻侯府的小世子,打从去了任上之后,便成熟稳重了不少。
再不是过去那般人憎狗嫌的模样了,加上靖安侯府的家室,怎么也算得上是上佳的夫婿人选了。
“早便听闻侯夫人府中梅花算得上是一绝,难得侯夫人肯放出来叫我们瞧瞧,哪里能有拒绝的道理。”
温筳一松手,将那杯盏轻轻地磕了上去,转手就将茶盏整个放在了桌案上,轻笑着回道。
屋中一众贵女虽然早已坐地有些无趣,想要等着靖安侯夫人提起来去园子里,才好有机会与闻于瑾照面。
只是为了不显迫切,护着自己贵女的矜持,因而靖安侯夫人开口之后,众人心中虽然已经满是赞同,却都观望着,不敢随意开口,只等着寻个最合适的机会,好给侯夫人留下个好印象。
这一等两等的,温筳自然不耐,便干脆自己应了声,且这屋中,除了靖安侯夫人,本就是她身份最高。
且她也不会与这些待嫁的贵女有丝毫的冲突,去勾了闻于瑾的注意。
因而温筳一说罢,众人便纷纷应和了起来。
靖安侯夫人眼中漫过一丝亮光,一边从椅子上起身,一边对着温筳笑道:“三皇妃这般美人惦记着,倒是我府中梅花的幸事了。”
言罢,便由着身后的婢女给她披了暖融融的狐裘,对着温筳笑着一伸手,走下来一道出了门。
温筳与封枝都算得上是孟金裳难得的好友了,且温筳也算得上是对孟金裳有恩。
因而对于极度宠溺长女的靖安侯夫人而言,自然是对温筳抱有格外的好感。
这回里借口赏梅替闻于瑾相看,邀了众位贵女的时候,便也顺带叫上了两位皇子妃,正好还能与靖安侯夫人一道瞧瞧这些贵女可是合适。
可惜封枝少见地染了风寒,称病在家,来得便也只剩了温筳一人。
而陪同着温筳过府的闻淮卿,则是一进门,便被靖安侯遣人来叫走了。闻淮卿思量着,既然靖安侯夫人有心将男宾女眷分开,想必闻于瑾也是见不到温筳的,便也从善如流地去了。
虽然赏梅只是靖安侯夫人邀请众人的一个借口,众人也对此事算是心知肚明,但靖安侯府的梅花确实也算的上是一绝。
因着靖安侯夫人原就十分喜爱梅花,靖安侯便单独辟了一处园子,专门用以养梅,虽然眼下并非是最好的时节。
但即便是曾经有一段时间为了研究梅花妆,而特意寻了图片,见过不少梅花的温筳,光是从园子外头远远看去,便能感受到园子主人的用心。
园中梅花之孤高绝傲。
前头便是园子的拱门,瞧着仿似平平无奇,但若是细看一眼,便能发觉那一整块的白色石头拱门的边上,细细雕琢着各种姿态的梅花。
相比之下,反倒是拱门上头那雕琢着的“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