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一名,实在显得平淡地过了头。
靖安侯夫人似是发觉温筳在看梅园的门,微微骗了头笑道:“说来不怕三皇妃笑话,这园子的门,还是当初侯爷亲自上手雕琢的,可废了好些功夫。”
“他原还想起个好听些的名字,好与这门边相称,我嫌弃过于附庸风雅,倒失了梅花的气性,便干脆只用了这么个简单的。”
温筳将目光从那笔力虬劲的“梅园”二字上收回来,亦对着靖安侯夫人笑道:“夫人通透,侯爷却更是用心,。”
这话如同说到靖安侯夫人心中一般,叫她面上的笑意都更真切了几分。
后头的贵女们自然也能瞧得出来,侯夫人眼下的笑意,与方才在屋中时虽然客气,但过于疏淡的模样完全不同,显然是含了不少真心的。
暗觉这“罗禾妗”能当上三皇子妃,还将闻淮卿牢牢握在手中,果然是厉害,这是有着真本事的。
一边里有目光浅显些的,便跟着附和温筳的话头,纷纷称赞起了靖安侯夫人,另一边稍有些自己的思量的,则暗自盘算着一会可不能再叫“罗禾妗”先开口了。
抢了她们的风头还另说,只是她都将话说全了,她们便落了下乘,唯恐入不了靖安侯夫人的眼。
温筳却没想这些个贵女们七弯八拐的心思,只跟着靖安侯夫人一道,提了步子朝梅园里走进去。
过了那道白玉般的拱门,眼前之景,竟是与外头时候全然不同。
方才站在园子外头,虽然也能隐隐窥见几分傲雪寒梅的风采,但终究隐隐绰绰,不甚明晰。
待到走进其中,一眼望去,竟是形态各异的梅树,树上挂满姿态迁妍的花朵,连接成片的时候,竟不比春日里的桃花寡淡多少。
更叫温筳心中一颤的,是那梅花树下,蜿蜒小径边上,放着的厚重石桌上坐着的白衣公子。
手中举着一只半透的玉色小盏,满身清俊恍若谪仙,听见脚步声回头的那一眼,仿佛叫温筳看见了久远之前,初见的那一眼。
清透澄明的水中新荷初生,湖心亭上白衣公子举手烹茶,袅袅白烟熏得如梦似幻。
“我道怎么久不见侯爷带着殿下过来,原是来这儿守株待兔来了。”
靖安侯夫人满含慈爱笑意的一句,猛地将温筳从恍惚中拉回神来,故作镇定地抬眼看去的一瞬间,却莫名对上了闻于瑾黑沉深邃,如同旋涡一般的双眼。
看得温筳莫名心头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