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岚殿中没有地暖,即便是因着皇帝到来,有宫人在殿中放上了炭盆,却还是格外地冷寒。▓+爱+阅+读Шww.loveYueDu.?om▓
温筳与闻淮卿比邻坐着,边上还随意放着拆了一半的药包,少了的一半,方才在两人进宫的时候,就叫温筳寻了人来,拿去给萧云谈检查了。
琴露叫人压着跪在地上,源源不断的寒凉气息,从她的膝盖一路通往全身,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却叫身后压着她的宫人以为她想要挣扎,猛一下按在了地上。
“咚”地一声动静,温筳仿佛隐约听见了骨裂的声音,但不论是皇帝,还是闻淮卿,两者脸上仍旧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满面的冷酷,竟是如出一辙。
琴露发出了一声轻微的痛呼,却是再不敢有半点动弹,安静到落针可闻的殿中,只有禁卫的质问声,来来回回地回荡在琴露的耳边。
“废后罗氏,究竟是为何要出宫,又是如何出宫?可有其他人帮……”
琴露被方才那一按压到了肩胛,疼得满头都是冷寒,被间或吹进殿中的寒风一吹,满身都是冰寒。
她仿佛再也忍耐不下去一般,艰难地开口道:“奴婢,奴婢都说,还求皇上能够从轻发落。”
皇帝闻言,便叫压着琴露的禁卫稍稍松了点手,将她的上半身从地上拎起来,却是仍旧跪着。
“说罢。”
琴露松了口气,半点不敢耽搁地开口:“昨日里奴婢瞧见皇后娘娘…..”
话说了一半,琴露看见皇帝冰冷的眼神,才悚然反应过来,皇后已经被废,她艰难地改了口道:“废后罗氏,似是与人传了信笺,娘娘看罢脸色大变,直接将那信笺烧了。”
“婢女虽然不知道那信中是何内容,却知道从那时开始,娘娘便格外地焦躁不安,奴婢本想将此事告知管事的公公,却被娘娘发现了奴婢,将奴婢拦了下来。”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琴露猛然打了个寒噤,捏着自己的手心,小心翼翼地看了闻淮卿一眼。
琴露才在皇帝的盯视下接着开口:“娘娘威胁奴婢隐瞒此事,奴婢想着娘娘如今身在冷宫,没法子威胁奴婢,因而原是不肯的。”
听到这话的时候,温筳已经是第三次看到琴露偷偷打量闻淮卿了,她能够注意到,想必闻淮卿与皇帝也注意到了,只是此刻并没有打断琴露的叙说。
也没有人露出半点端倪。
琴露心中暗暗焦急,口中却还在如同原本背下来的东西一般,将之说出来:“谁知道奴婢正要拒绝的时候,娘娘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侍卫,对她说寻到了方将军的踪迹,要娘娘赶紧准备准备出宫去。”
皇帝与闻淮卿的脸色俱是一变,就是温筳,也没能忍住有些难看,在后宫中,一个侍卫竟能够来去自如,简直叫人不敢相信。
饶是如此,殿中却仍旧无人出声,只能听见琴露说话时因疼痛而时不时倒吸凉气的声音。
“奴婢因低着头,未曾看见那侍从的模样,只知道那人将奴婢打晕了扔在床榻底下,等到奴婢醒过来,就发现娘娘不见了。”
“奴婢害怕被皇上责问,便将此事瞒了下来,直到…..”
琴露脸上带着点害怕地看了眼身后压着她的禁卫。
“你没有看见那的脸,可能听出那人的声音?”
温筳皱着眉,总觉得琴露的话莫名有些违和,却又一时说不出哪里不对,就像琴露说话间不停地觑向闻淮卿一般叫她不安。
琴露目光微闪,眼中下意识便划过一丝喜色,看见温筳直直地盯着她之后,那喜色便转瞬即逝。
若非温筳一直仔细看着,怕是根本发现不了。
“奴婢,奴婢曾经在三皇子殿下身边听见过这声音。”琴露一副害怕的模样,咬着唇支支吾吾地说完,便将头埋了下去,半点不敢抬起来看闻淮卿。
温筳的脸色彻底变了,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在说废后失踪是闻淮卿所为?且不说那侍卫口中的方将军…..
等等!方将军!
温筳的瞳孔猛地张大,若是她没有猜错,与皇后有所牵扯,并且姓方,又能勉强称之为将军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当初被他们从太师府中救出来的方将军方远尚!
温筳与同样想到了此事的闻淮卿对视了一眼,得到了肯定之后,她也顾不得琴露为何要将此事推到闻淮卿身上。
她甚至顾不得去看皇帝听到琴露的指证之后是什么脸色,下意识地朝前走了一步,想要让琴露抬起头来,好将话问清楚。
可温筳的步子才抬起来,她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染在琴露衣襟上的一个红点。
没等她想明白那是什么,温筳仿佛听到“滴答”一声,一点血红落下来,溅开在地面上。
温筳的瞳孔骤然缩紧,猛地往前踏了一步。
闻淮卿同样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