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巧那坐堂的大夫午间里去用饭,回来地晚了些,整个铺子里除了几个等着大夫的病患之外,便只他一人。
大夫不在,陈学徒便也难得地闲着无事,干脆在荣春堂门口站了一小会,且偷着歇息一少会儿。
他这一歇可好,正是让他撞见了几件瞧着没大问题,一细想却颇为奇怪的事情。
先是那徐太尉府角门里叫人恭恭敬敬地送出来一个青年男子,虽身上穿着寻常粗布麻衣,一身气度,却分明不同寻常。
再者光是陈学徒隐隐约约瞧见了那角门里前来送行的,仿佛还有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拄着一根打磨地溜光水滑的鹿头杖,分明是太尉府中的老夫人!
高高在上的老夫人,却专程来送个衣衫再寻常不过的青年,可不就够叫人震惊的。
陈学徒一时没回过神来,等到那角门被关上了,那气质不同寻常的青年本也打算走了,却不知道是不是觉察到了陈学徒直愣愣的目光。
竟然格外敏锐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陈学徒被那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慌忙间险些没能站稳,从台阶上跌下去。
等到陈学徒稳住了身子,那原本打算离去的青年男子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跟前。
陈学徒当场就被吓了一跳,险些以为自己方才偷偷窥探被他察觉,这会儿过来问罪了。
能被徐老夫人亲自送出来的人,即便是看起来衣衫寻常,陈学徒也是万万不敢小瞧。
不过没等陈学徒主动认错,便听那青年温声问了一句:“你这儿可是能按方子开药?”
虽然大夫不在,荣春堂这会不能看诊,可陈学徒在这铺子里也有个三两年了,照着方子开个药,自然是会的。
当下便忙不迭地将人请了进去。
没多大会功夫,陈学徒又将那青年恭恭敬敬地从铺子里给送了出去,只是这会儿却不敢再站在门口看着了,生怕再招惹来什么麻烦事,他可担不住。
话虽这般说,但陈学徒一路将那青年男子送到了铺子外头,又送到了巷子口,点头哈腰地看着人走远。
还没来得及松上口气,才走回铺子里的陈学徒便见着徐太尉府上的角门又开了,不过这回却是为了将徐娴儿迎回府。
这巷子本就不是太大,徐家的轿子又堵在门口,陈学徒自然便要停下来等徐娴儿那轿子进了府中,才好回荣春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