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散去的时候,天色已然是一片浓黑,温筳在回府的马车上小憩过去,叫闻淮卿半抱着回了三皇子府,关了门擦拭了面颊,才堪堪清醒过来。「爱阅读」
她用力将有些朦胧的双眼睁开,没忍住张嘴打了个哈欠,仍旧有些迷糊的模样。
三皇子府里人丁稀少,向来是闻淮卿与温筳直接做主,因瞧着温筳这般困顿的模样,闻淮卿笑了一声,拉开门与人吩咐了一声。
也懒得熬着守夜。
温筳迷迷糊糊地听见梧叶还是豆沙仿佛与闻淮卿说了句,谁府里送了信笺来,她也没放在心上。
草草地梳洗罢,倒头就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年关前忙碌了不少时候,温筳在酒宴上趁着闻淮卿不备,又偷摸着喝了不少清酒,一到从宫中离开便是困得不行。
回了府上睡下去,竟知道次日午间里才彻底清醒过来。
明亮却不刺眼的日光,已经投过窗缝照落了进来,温筳拿手揉了揉眼角,只觉额角有些发胀。
心中暗自后悔昨日里不该用了那些酒水。
闻淮卿听见动静,从床榻边的椅子上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温筳心虚地撇开了目光。
本以为会听见闻淮卿揶揄她的话,没想到却只听见一声轻笑,温筳回过头去,闻淮卿已经将边上的衣衫替她拿了过来。
浅金色的光线里,印照地闻淮卿的面容略微有些模糊,温筳一愣,下意思便伸手将衣衫接了过来。
“你既醒了,正好二皇子府里有个消息该跟你说。”
闻淮卿心情颇好,折身开了房门,吩咐守在外头的梧叶去传了早膳,或许这个时辰,也该是午膳了。
温筳扒拉着冬衫内衬里的棉絮,听到闻淮卿这话微微一愣,想起来昨夜她睡下去之前,便迷糊听见似是有人回禀了这么一回事。
昨日宫宴虽然热闹,但因着温筳坐在高位,并不能如同去岁里那般,官家小姐间传出了什么流言,转头便能够听见。
自然也不会知道那个试图试探她,却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徐娴儿并未出现,更是几乎成了夫人小姐们之间传言的笑柄。
只不过徐娴儿未曾出现的缘由,可不仅仅是因着皇帝难得有一回落了徐太尉的脸面,直接下了命令,不准许徐娴儿再进宫。
更是因为徐娴儿当夜里,被徐老夫人安排着,送去了二皇子府。
眼见着闻淮卿“不识好歹”,徐太尉气愤之余,转头便打算去向原本在他看来,并不如闻淮卿得皇帝看重的闻于瑾示好。
温筳捧着杯盏,面前放了把干果蜜饯,如同听折子戏一般,双目璨亮地听着闻淮卿将昨夜里二皇子府里的闹剧娓娓道来。
且不说徐太尉是何处得来的自信,竟拿个被皇帝明言厌弃,甚至导致淑妃都隐隐被皇帝排斥了的孙女去跟闻于瑾示好。
只道是闻于瑾从宫中下了宴席回府,还没等他松懈下来,便突然看见了个故作天真的女子,在他府中对他盈盈一拜。
徐娴儿仰起头来的时候,满面娇羞,黑天瞎火地,不说是不是貌美,总归闻于瑾是差点被吓得直接拿徐娴儿当个刺客处置了。
好在闻于瑾稳得住,冷静下来问清楚了徐娴儿的身份来意,才拿出一番待客的姿态来。
比起闻淮卿的决然冷酷,闻于瑾自然行事要更加温和一些,他并未直言拒绝,也未曾欢喜地坦然收下徐太尉的示好。
只是思虑之后,与徐娴儿道他还需考虑些时候,才又寻人来,好声好气地将徐娴儿送回了太尉府。
虽则说这事闹的闻于瑾受了些惊吓,倒因着天色已晚,众人又多半在宫中的在宫中,忙着回府歇息的回府歇息去了。
即便是徐娴儿孤身出现在二皇子府这种事情格外于理不合,但因着无人知晓,闻于瑾又命人封锁了消息,倒也没几个人知道的。
要不是温筳早先里送了个人进去,她也不会如同听了个故事一般,得知了此事。
闻于瑾会不会答应徐太尉,甚至因此将大约很难出嫁的徐娴儿收入房中,温筳算不上太过关心,此事她听了一回便也罢了,转头就将此事忘在了脑后。
过了除夕便是新年,朝中休沐七日,闻淮卿不必上朝,便整日里在府中陪着温筳,且因着闻淮卿当真没有心思去夺那帝王之位。
除了寻常要看置的三皇子府的产业之位,两人竟是格外清闲。
倒是听说废太子闻崇明,如今窝在府中的日子不太好过,不过太师府已经倒了,罗贡与罗轲被关押在牢中,因着年节不好见血,这才缓了刑罚,待到出了正月里,才上刑场。
被贬为庶人的五皇子闻江铭除夕夜里在宫墙门外站了一夜,听闻第二日便染了风寒,除了闻江流因为不忍心,而带了大夫与金银药物去看了闻江铭一回。
便再没有旁人关心他了,便是曾经的五皇子妃,如今受到闻江铭连累,一道被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