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徐太尉就险些没被气得背过气去,好容易宫中宣旨的太监送走,徐老夫人扶着徐太尉,难得对这个自己最为疼爱,又期与厚望的嫡长孙女冷下了脸来。(爱.阅.读www.loveyuedu.com)
“说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老夫人与徐太尉相互扶持多年,冷下脸来的效果,比之徐太尉也不遑多让,直将原本抽抽搭搭小声哭泣地徐娴儿直接吓没了声。
也叫徐娴儿从被皇帝赶出宫的巨大打击中回过神来。
“是,是三皇子妃!”
徐娴儿捏着绢帕,原本只是三分的怀疑,在看到徐老夫人与徐太尉凛然一变的神情时,便成了十分的咬定。
她将自己主动拿雪球挑衅温筳这一截隐去,添添补补将自己被温筳责罚,在雪地里罚站这一截,说成了温筳性子霸道嫉妒。
回头又寻了孟贵妃告状,故意在皇帝面前为难自己。
说着说着,徐娴儿原本不过是猜测,却越发地深信不疑了起来,虽则这确实也算得上是事情的一部分经过。
但没了徐娴儿主动挑衅,又没有乖乖受罚,才惹得温筳针对她这一段,在徐太尉以及徐老夫人听来,当然变了味。
徐太尉都顾不上心口的疼痛,猛然一拍桌面,怒道:“简直是欺人太甚!”
徐太尉下意识地忽略了徐娴儿言语中不能自洽的地方,满心都是闻淮卿与温筳“不识好歹”。
底下徐娴儿暗暗地松了口气,唇边得逞的笑意一闪即逝,她自来在家中受宠,娇生惯养地,哪里受过那般气。
这回叫皇帝一道不懂规矩的旨意,别说是往后再难以进宫,更叫徐娴儿记恨的,还是她往后的名声都要因此毁了。
运气好些,说不定还能下嫁个落魄无用的书生,若是运气不好,说不得她便得府中熬成个老姑娘!无人会迎娶她!
这么一来,如何能叫徐娴儿不痛恨。
“既然他三皇子看不上我们徐府,我徐府也不是非他不可!”
徐太尉已经带了两分浑浊的眼珠子里闪过一丝冰冷,莫名地叫人不寒而栗,向来十分了解他的徐老夫人只微微皱了下,很快便又点了点头。
徐娴儿这会儿还不知道徐太尉心中生出了什么新的主意,只是茫然地抬头看着徐太尉与徐老夫人。
不过很快,徐娴儿便明白了徐太尉话中的意思。
闻淮卿从宫中回来的时候,本就已经临近年关,没过上两日,便是皇帝例行宴请群臣的除夕夜了。
年末里解了宵禁,便是入了夜,街道上亦是人流如织,通红明亮的灯笼挂满了整条街道边上的人家。
通明的烛火一路蔓延到了朱红色的宫墙门口。
值班的禁卫蔓延艳羡地看着接连不断内城隐约传来的喧哗声,不过听了两耳朵,便又尽职尽守地捏紧了手中长枪,动也未动地站在门口。
皇帝身子不好,宴席又是在大门敞开的大殿中,便是烧了地暖,时不时也常有寒风刮进殿中。
在萧云谈半强迫,半讥讽下,皇帝不过是稍坐了片刻,就被请回后头的寝殿里去了。
今朝里的年宴与往日并无太大的不同,温筳并非头一回来,只是之前尚是待字闺中的府中小姐。
如今却是坐在大殿最前头的皇子妃了。
顶上除了皇帝并无他人,左手里是不知为何有些沉郁模样的闻于瑾,对面则是许久未见的六皇子妃封枝以及闻江流。
往年里坐在皇帝身边的废后,以及下手里第一位的废太子闻崇明已然不见了身影。
温筳举着杯盏,轻轻晃了晃杯中清透浅香的酒酿,一抬眼,便看见了颇有深意朝她看来的孟贵妃。
温筳执着杯盏的手一顿,微微抬高了些,对着孟贵妃一举,便仰头将那酒酿一饮而尽。
边上的闻淮卿看着不大赞同的模样,眉心蹙了起来,伸手便强行将温筳手中握的温热的杯盏拿了下来。
温筳不免有些娇嗔地瞪了闻淮卿一眼。
此举看在孟贵妃的眼中,便成了自从太师府家道中落之后,免不了生出了嫌隙来。
她眼中满意的神情一闪而过,转了目光不再探究。
对于孟贵妃而言,温筳若是与闻淮卿不合,意味着温筳的投诚更加地真实可靠,自然算是一件好事。
只是方才皇帝从殿中离开之前,那不加掩饰的,对闻淮卿格外看重,不住夸赞,却不知是有意无意忽略了闻于瑾的模样,终究是叫孟贵妃有些不满。
殿中觥筹交错,温筳趁着闻淮卿与闻江流说话,未曾注意的瞬间,又悄然将杯盏取了回来。
酒壶中清透的酒水顺着纤细曲折的白瓷壶口留下,溅起一小点酒渍。
左手边的闻于瑾难以控制地,将目光落在温筳因为斟酒,而从衣袖中露出来一截光洁如同凝脂一般的皓腕上。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