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里温筳到孟贵妃的华兰宫,还是因着皇后为了叫孟贵妃难受,故意让她们几个皇子妃进宫侍疾。▓+爱+阅+读Шww.loveYueDu.?om▓
哪想一转眼,皇后就将自己作进了冷宫里去。
温筳摇了摇头,见着通报的宫女又从殿中出来,毕恭毕敬地站在门边,请她进去。
孟贵妃大病初见起色,这会儿脸上还带着几分苍白与倦怠,满面的黄气还未褪去,显得没有往日光彩照人,却已经恢复了几分从容。
“三皇子妃坐吧。”
孟贵妃拿着一方秀了海棠花的淡黄帕子,捂住嘴请咳了两声,随意一点边上的椅子,眼中是掩盖不住的复杂神情。
此前她对温筳有过厌恶,有过看不惯,也有过因为闻于瑾的另眼相待而生出的忌惮以及隐藏在深处的些许欣赏。
待到经历了一回几乎将她彻底打落尘埃,甚至险些丧命的危机。
孟贵妃不仅看清了闻溪玉的自私淡漠,倒是对于这个罗府都几近覆灭,却还是半点没有沾染的三皇子妃“罗禾妗”感觉越发的复杂了起来。
总归往后孟贵妃是再不敢小瞧她了。
“听着昨日里皇上将三皇子留在宫中宿下了,怎么三皇妃不去三皇子那里,反倒跑到我宫中来了?”
孟贵妃微微垂了下眼睑,将眼中情绪一分不落得掩盖下来,伸手将帕子放到了边上,自有宫人为她换新的来。
温筳唇角含笑,并不意外孟贵妃会知道闻淮卿被留在了宫中。
如今皇后失势,皇帝又不如年轻时候那般会忽然迷恋上新的宫妃,太后又常年不出,这偌大的后宫,本就是孟贵妃身份最高。
眼下闻于瑾又毫发无损地回来了,且还将身上冤屈洗净,眼看着还是成为下一任太子的首选,宫中哪里还有人敢怠慢孟贵妃。
怕是孟贵妃一家独大了才是。
“不瞒娘娘说,我正是才从殿下那里头过来。”
温筳心中念头也不过一瞬,她接过宫女送到她手边的茶盏端在手里,也没有直接喝的意思,只是掀了盖子,慢条斯理地轻轻拂了拂水面。
看着杯中青碧的茶水晃起微微的波澜。
“哦?”
孟贵妃口中诧异,脸上却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手上已经换了一方浅碧水波方帕,拿着轻轻点了一下唇角,便将手放下来半挂在了桌角。
“娘娘当真不好奇皇上为何将殿下留在宫中么?”
话才落下,温筳原本捧着茶盏的手一转,将那杯盏轻飘飘地放在了身边的小桌上,一声杯盏相碰的脆响。
孟贵妃闻言骤然抬眼,目光凌然地看向了温筳,不过也只一瞬,那份凌然便又消失无踪了。
“皇上与三皇子既是父子,留三皇子在宫中宿上一晚,也不过是寻常,过去于瑾也曾在宫中留过不少回,没甚奇怪的。”
眼见孟贵妃不肯接茬,温筳眼中反倒是漫出笑意来了,若非是打听过,知晓了闻淮卿是为何会留在宫中,孟贵妃不该是这般故作无事的模样。
连半点疑惑都不露出来。
看来,孟贵妃对皇帝心中真正的想法也不是丝毫不清楚,却或许碍于皇帝的威势,不敢在这时候展露不满。
不过温筳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将孟贵妃心中那点子心思激出来的,才好叫闻淮卿脱身出去。
“娘娘何必自欺欺人,皇上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娘娘知道,想必今日应当已经得到消息的二皇子殿下也该十分清楚才是。”
温筳目光从那青碧的茶水上转向孟贵妃,清透黝黑的目光看得孟贵妃心中一紧,竟有一种被人看透了心思的紧迫感。
孟贵妃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原本故意展露的笑意也渐渐收敛了回去,苍白虚弱的面孔上,透露出来的,也全然成了毫不掩饰的探究怀疑。
若是换做旁人,被孟贵妃这般没有丝毫善意的目光打量着,怕是早已吓出了一身汗,偏偏温筳还如同没事人一般,顶着孟贵妃的目光,将放凉了些许的茶水端起来饮嘬了一小口。
“三皇妃此来,是为了与本宫示威,告诉本宫,不要与你三皇子府相争不成?”
既然温筳将话都扯开了,孟贵妃仍旧显得消瘦的面庞微微一动,紧紧地盯着她质问道。
“自然不是。”
温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轻轻一拢衣袖,便半弯了腰身下去,对着孟贵妃一礼,满脸正色道:“恰恰相反,禾妗此来,确是想要向娘娘投诚的。”
孟贵妃脸上的诧异几乎掩盖不住,一下便从自己的座中站了起来,甚至下意识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孟贵妃的震惊,温筳脸上没有半点变化,反倒是那笑意显得更加真诚恳切了些许。
“娘娘不曾听错,禾妗所言,确实是想要向娘娘投诚,助二皇子殿下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