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京中的天儿是越发的冷了,温筳从靖和宫中走出来的时候,宫门口守着太监已经换了一个人。〖?愛阅讀〗
比之之前那个激灵有眼色的小太监,这个便显得木楞了些,只在温筳从宫门口走出去的时候,朝着她一礼,便又原样站回去守着了。
瞧着倒是一副尽职尽责的模样。
温筳没将目光放在那守门的太监身上太久,她哈出了一口白气,觉得身上比来时冷了些许。
想起方才闻淮卿在殿中与她说的话,温筳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也没打算直接出宫去,而是转头与豆沙道:“难得来宫中一趟,该去给贵妃娘娘请个安。”
豆沙方才没有进殿,并不知道温筳后来与闻淮卿说了什么话,只以为她当真是打算去给贵妃请安的,点了下头,便扶着温筳转了方向,朝宫内走去。
从靖和宫到贵妃所住的华兰宫,须得经过御花园。
冬日里的御花园已然见不到繁花盛开的模样,但白雪皑皑,覆在枝头上,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更兼雪中还有红梅绽放,凌寒独开。
温筳心中赞了一声,脚下却没有半点停顿下来欣赏的意思,然而她没打算停下来,旁人却非要她停下来不可。
一团白球从后方忽然扔来,“啪嗒”一声摔在了温筳的脚边,散开成一滩雪沫子。
温筳皱了下眉,脚步停了下来,她回头朝着那雪球扔来的方向看过去,便见着了一个身披鹅黄白绒大麾,梳着百合髻的少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娴儿见过三皇妃姐姐。”
那少女走近了,用力将自己因为小跑过来,而不断喘息的呼吸压了下去,对着温筳便是一礼。
“方才娴儿与宫女玩闹,未见到皇妃姐姐,不慎将雪球丢了过来,还望皇妃姐姐见谅。”
走得近了,这自称娴儿的少女娇俏而鲜嫩的模样便彻底展露在了温筳的眼中,微微有些圆润而天真的双眸漆黑明亮,定定地看向温筳。
口中虽然不伦不类地称呼温筳,却任谁看了她那点漆般的黑眸,都不忍心苛责。
温筳掀唇一笑,看向徐娴儿,红唇轻启。
正当徐娴儿以为她会温声将她扶起来,与她道没有关系的时候,温筳唇畔温和的笑意顷刻间化作冷漠,半点不带情绪地看着她皱了下眉。
转头冷漠地向跟在她身后的宫女问道:“这是谁,新进来的采女?怎么这么没规没矩?本皇妃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妹妹在宫中。”
温筳甚少在外面端皇子妃的架子,之所以会忽然这般刻薄,便是在这少女自称的时候,温筳突然便认出了她的身份。
正是徐太尉那年初便要及笄了的嫡长孙女。
方才闻淮卿才跟她提起了,皇帝非要将他留在宫中,怕是正好徐娴儿进宫来寻她的在宫中的姑母,徐太尉的次女,淑妃娘娘。
只是这淑妃早年便不得皇帝的喜欢,只是看在徐太尉的份上,才封了个妃,常年待在自己的宫中,并不出门。
徐太尉想要将徐娴儿嫁给闻淮卿,不仅仅只是自己在皇帝跟前旁敲侧击,暗示皇帝给闻淮卿联姻。
还特地寻了借口,让徐娴儿以看望淑妃的由头进宫来。
只要两人都在宫中,便不愁没有机会让闻淮卿见到徐娴儿,徐太尉自认以徐娴儿的样貌,叫闻淮卿升起兴趣并不会太过困难。
闻淮卿碍于皇帝,不得不在宫中暂留,但这并不代表他高兴看见徐娴儿,只是徐娴儿身在后宫,也并非时刻都会出现在他跟前,即便闻淮卿想找办法赶走徐娴儿,也并不是很容易。
因此他才会借由萧云谈,带话给温筳,让她进宫里来,一者是为了叫皇帝与那些盯着他侧妃位置的朝臣知道,自己与温筳感情甚笃,便是一日也离不得。
二者也是在告诫他们,自己并非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他不计较,也只是一时,若是闹得烦了,他闻淮卿连皇帝的面子都不一定给。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徐娴儿的身份,温筳连半个好脸色都不想给。
她只是淡淡地站在原地,看着徐娴儿的脸色由健康的红扑扑,转变成了苍白,又渐渐有些发青的趋势。
徐娴儿还维持了跟温筳行礼的姿势,谁知道温筳只斥责地问了一句,根本没打算叫她起来,时间久了,徐娴儿便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
徐娴儿身后的宫女见状,心知温筳恐怕是猜到了什么,故意为难徐娴儿的。
只是她虽也有些鄙夷徐娴儿的做法,但她是淑妃宫中的人,哪里能看着徐娴儿这般受罪,忙往前走了一步,道:“回三皇子妃,娴儿小姐并非是宫中的采女,而是淑妃娘娘的侄女,进宫来是探望我家娘娘的。”
暗暗有些请温筳看在淑妃的份上,不要多与徐娴儿的计较的意思。
“我倒是谁,原来是徐太尉家的小姐,我记得我与徐太尉并无血缘关系,怎么徐小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