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等皇帝对他略施小惩之后,便带着罗锦回太子府的闻崇明闻言倏忽顿住,脸上没忍住变换了的颜色,叫他露出了一点端倪。↙↙Шww.loveYueDu.?om↘↘
不仅仅是闻崇明,站在他后头的罗贡与闻江铭,也是跟着微微变了下脸色,只是注意到的人并不是太多而已。
不过大半的官员皇子,脸上露出来的,却是茫然。
闻淮卿将众人的变化都收进眼底,未有说话,只低低垂了下眼眸。
起初他与温筳说好的,是由温筳骤然发问,借由那一瞬间难以自控露出来的神情,好叫闻淮卿判断闻崇明在朝中究竟藏了多少亲信,往后好更多警惕。
他没想到开口的不是温筳,而是孟贵妃,不过这也没有多大的妨碍,终归这一惊之下,能将自己的神情遮掩地不露痕迹之人,并不算多。
闻崇明好容易才将自己有些扭曲的脸色压下去,抬起头来时,又是那个深沉可怕的太子殿下。
“贵妃娘娘在说什么?怎么叫人这般听不懂?南地水匪不是已经被剿灭了?又如何变成了我的麾下,还联合暗杀了二弟?”
闻崇明叹息着摇了下头,双手背负在身后:“我知道贵妃娘年因着二弟离世格外伤心,因而有些多疑多思,此前我也确实与二弟关系并不融洽。”
“但这般信口雌黄,即便是娘娘神志不清,我也是绝不敢认的。”
言语锋利如刀,闻崇明虽然认了自己与闻于瑾关系不好,却也暗示了孟贵妃一个时常突然发疯的宫妃,根本没有资格指责他。
况且,就算孟贵妃知道当初真相又如何?他派出去的都是死士,没有完成任务的自然是以死谢命,而完成了的,则已经回了太子府,没有人能够找到他们。
至于南地那些溃散的水匪,就算确实是他的人又如何?他们没有证据,也没有人证。
只要他一口咬定自己与此事无关,便是孟贵妃恨他恨到发疯,都拿他没有办法。
闻崇明没有去管缩在自己身边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的罗锦,眼中满是自负,以及对屏风后孟贵妃的不屑。
“二皇子殿下遭袭之时,水匪尚且未被击溃,不过这并不能够证明二皇子殿下遇害是太子殿下所为。”
温筳伸出一只手,将听到太子反问之后,眼珠子都熬得通红的孟贵妃拦下来,免得她怒火上涌,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就从屏风后走出去,与太子算账。
孟贵妃被阻,浑身一滞,猛然回头便凶狠地瞪了温筳一眼,再听温筳这隐隐为闻崇明开脱的言语,更是面露狰狞。
温筳却仿佛没有看见孟贵妃可怕的神情一般,仍旧一手用力拽住了孟贵妃的手臂。
孟贵妃久病,又被皇后下了药,才养回来不久,身上本就没什么力气,但是僵持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有些胸闷气短,不得不暂时妥协。
她气恨地瞪了温筳一眼,便被卸了力气,跌坐回了椅子上,却尤有些不甘心的模样。
“贵妃娘娘稍安勿躁,且看后面才是。”
温筳怕孟贵妃坏事,只能靠近过去低语了一句,孟贵妃面上显出一丝诧异,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温筳的神情,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殿中众人只能看见屏风后面一阵拉扯,孟贵妃便彻底没了声音,也不知温筳究竟说了什么,能将那般气恨的孟贵妃给安抚下来。
闻崇明也有些奇怪,但他并不在意,只以为“罗禾妗”到底是罗家的血脉,即便是站在了闻淮卿那边,怕也是不敢得罪自己,才会有这么一番话。
“表妹所言极是,二弟身亡,我也格外心痛,只是此事确实是场意外,与我并无关系。”
因着温筳隐隐有偏向他的意思,闻崇明便也假惺惺地叫了一声表妹。
温筳根本没放在心上,只等闻崇明说完,唇角便露出了一个有些奇异的笑容来,可惜能够看见的只有孟贵妃一人。
一架屏风拦住了闻崇明的视线,也让他猝不及防温筳的突然改口。
“贵妃娘娘的话不能证明二殿下遇害与太子殿下有关,我却正巧可以。”
闻崇明闻言猝然抬眼,隔着朦胧又婉约的浅青屏风,竟迸发出一阵浓烈的杀意来。
然而温筳丝毫不觉,只用着原来的语速,轻缓而又明确地说道:“太子殿下几次派人暗杀二皇子殿下,却因二殿下机警未能成功,直到二皇子殿下到得南地,与水匪正面交战。”
“这才叫太子殿下寻到了机会。”
闻于瑾本就对闻崇明抱有警惕之心,照理说,本就不该轻易被闻崇明得手,更何况那时候闻于瑾身边不仅仅有他自己带过去大批侍从。
可偏偏闻崇明不仅真的得手了,还将闻于瑾打得重伤,差一点就真的丧命,要不是闻于瑾有那么些许运气,以及早先的筹备,怕是已成黄土一杯,河底淤泥一滩。
究其根本,不过是因着闻于瑾也没有想到,那些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