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
张屠夫虽然不曾读过书,说不来罗贡这般文绉绉的话,却是能够听懂他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气得面上涨红,甚至顾不得身在大殿,竟是跳起来就指着罗贡开骂。?爱?阅?读шшш.lσveyùedū.cōm
“我们一路奔逃到上京,本来就是想要求个活路,你们这么丧尽天良的,却只是因为我们力竭占了路边角,就要把我们赶到城外去。”
“这是要逼死我们!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没一个好东西!我又为何不能反抗!”
愤怒之下,张屠夫一时忘记了来时唐钦杉的嘱咐,让他在殿上只装作可怜的模样,招来众人同情。
而是举起了粗糙脏污的手指,就指向了的罗贡与罗锦,甚至因着罗锦本就离他不远,那一截手指几乎戳到了罗锦妆点精致的面孔上。
吓得罗锦花容失色,甚至顾不得在大殿之上,众人眼中,仓皇往后退了好几步,便正正好落进闻崇明的怀中。
“殿下,这人好生粗鲁可怕。”
闻崇明顶着众人各异的神情,很有些想将罗锦推开,看罗锦贴的紧,他若是要推开,怕是要直接将人推在地上了。
因而他只皱了下眉,伸手将罗锦揽住,却没有开口安慰。
只是这般动作,还是看的不少正派守礼的臣子暗暗摇头。
罗贡目光一闪,也觉罗锦作为有些过头,只是这会儿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只看了一眼,就将眼神撇开,对着皇帝一礼便道:“皇上,这愚民分明是已经承认了他曾袭击太子良媛……..”
罗贡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闻淮卿忽然嗤笑了一声,将满目通红,义愤填膺的张屠夫从闻崇明与罗锦面前拉开。
说的话也是半点不客气:“罗大人莫非是上了年纪,也耳背了不成?”
罗贡脸色一青,看着闻淮卿便沉声问道:“三皇子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闻淮卿根本没有被罗贡这声问住,面上还端着三分如沐春风的笑意,仿佛并非是在剑拔弩张的大殿之上,而是在外游玩,遇见好友便随意打了一声招呼而已。
“按理来说,罗大人是禾妗的父亲,我不该质疑罗大人,可惜罗大人实在耳背,他明明说的是不得已而反抗,怎么到罗大人耳中,就成了认罪了?”
罗贡脸色发沉:“无论是何缘由,这些流民袭击了太子府的人,总归是事实。”
“啧,罗大人怎么这般听不懂人话呢。”
闻淮卿轻啧了一声,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看向罗贡与闻崇明时,已然眼中满是凌厉的锋芒。
不等罗贡因着他这一句话而发怒,闻淮卿便用一种冷嘲般的眼神看着罗贡,开口就道:“不过罗锦一介良媛,如何能够以太子仪仗出行。”
“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怎么?一个良媛仗势欺人,草菅人命,还不准他人反抗了不成?”
说话间,闻淮卿的目光还若有若无地扫了一下皇帝,只是除了皇帝本人,并无人注意到,因他很快便又看向了从闻崇明怀中露出一双怨毒眼睛来的罗锦。
罗贡张了张嘴,仍欲辩解,便叫上方传来的深沉之声打断了去:“子璋言之有理,此事本非流民之过。”
“太子,你纵容府上姬妾在先,赶杀流民在后,眼下可是认罪?”
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开口则以,一开口,便是叫人不能,也无法反驳的断然。
闻崇明搭在罗锦腰上的双手猝然一紧,他便是不想认罪,在闻淮卿与皇帝的接连逼问之下,又能如何?
手上不自觉用了更大的力气,直将罗锦嘞得脸色发白,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闻崇明才略略将眼底血光压制下来。
“儿臣失察,竟叫罗锦借了儿臣的名义行此不义之事,此后又因偏听偏信,一时错断,枉送了无辜百姓的性命,儿臣认罪。”
没等罗锦白了脸,诧异地将头抬起来看向闻崇明,便被闻崇明一个用力拉拽着跪了下来。
听到闻崇明将事情都推到了她身上,却只道了一个轻飘飘的失察之后,罗锦蓦地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她想要辩驳什么,抬眼的瞬间却看见了闻崇明满含杀意威胁的眼神,她浑身一僵,竟是半点不敢说话了。
场中众人那里会不知道闻崇明不过是借着罗锦脱罪,要是说闻崇明半点不知道自己府中良媛的所作所为,又有谁信?
可眼下这般时候,罗锦被闻崇明一眼吓住,不敢讲真相说出,其他人自然也说不出旁的话来。
皇帝微微眯了下眼睛,暗道闻崇明当真是狠得下心来,若非他时刻惦记着自己的位置,性子暴虐了些,又是皇后之子,光是果断决绝这一点,是当得起这个位置的。
可惜他心思不正。
闻崇明认了罪,皇帝一时没有说话,这事会拿到殿上来对峙,实在是因为城外惨死的流民太多,状况惨烈了些。
且温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