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他安心的眼神。
罗贡见状眉眼微垂,当真沉默了下来。
“说罢,是出了何事,想要叫我来给你出头?”
闻崇明沉沉的声音从罗锦的头顶传下来,莫名带了几分凉意,罗锦抽噎着,仿佛半点没有察觉。
她将自己方才在街上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自然隐去了自己先行嚣张跋扈的作为,后头又再此叫丹蔻惹怒了流民。
只将那些流民可恶,无故拦她去路,又暴起伤人,叫她险些因发疯的马而丧命一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罢了还一副气恨又委屈地模样哭道:“妾也不知是何处惹到了这些暴民,竟叫他们做出这般可怕的事情来。”
“且他们远途而来,与京中格格不入不说,竟然还是这般凶残暴戾的性子,着实可怕。”
说完,罗锦便娇娇弱弱地哭着伏倒在闻崇明怀中,甚至毫不在意在场的朝臣,将自己一身曼妙的身段显露在闻崇明眼前。
配着罗锦那一身略显凌乱的衣衫,竟也有种别样惑意。
闻崇明一时眼神微深,倒并不是当真叫罗锦牵住了心神,而是因着罗锦带来的消息,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闻崇明的双手搭上罗锦的后背,轻缓地抚了两下,仿佛含着无尽的缠绵爱意,叫脸埋在闻崇明怀中的罗锦,有了一阵得偿所愿的得意。
可惜她不曾看见闻崇明的眼中,也缓缓地划过了一丝得意的哂笑。
那些朝臣不是以流民并不过错为由,叫他不能按着自己的想要的做法去处置他们么?
眼下这个侵扰太子良媛的罪名又如何?
闻崇明心中快意,只消他断定,不论罗锦口中有几分隐瞒,那些流民扰了罗锦便是事实。
罗锦是太子良媛,在没有太子妃的时候,在外也算是代表了一半的太子府,惊扰太子良媛,便是惊扰太子!
到时候,那些流民是杀是赶,还不是由得他一人说了算?那些老臣言官的反对又算得了什么?
他迟早有一天,会将他们尽数杀了。
闻崇明的喉口中冒出几声阴郁的笑声,仿佛快慰,又仿佛恼怒,罗锦一时辨不清,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
却只看见闻崇明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边缘凌厉。
底下站着的罗贡,倒是从罗锦哭诉完之后,立时便明白了过来,心中暗自有了计较。
这一回,也不知道是那些流民合该倒霉,还是闻崇明当真是运气好,想瞌睡就送来了枕头。
想杀人便有人递刀,且那人偏还是自己的女儿。
便是罗贡并不在意结果究竟如何,这会儿,还是在心底道貌岸然地为那些流民可惜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