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光景,天气已然冷极,到了下半日里,天色竟然变得黑沉沉,平地里更是一阵阵刮起大风来。?爱?阅?读шшш.lσveyùedū.cōm
木窗子叫外头的风声打得“啪啪”作响,温筳听得心烦,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坐在桌子边上,已然好一会不肯理她的闻淮卿。
从皇帝那儿回来之后,闻淮卿不说怒骂,也未曾指责,只一个人生了闷气一般,虽与温筳待在一个屋里,却怎么也不肯同她说话。
温筳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闻淮卿这还是在怪自己伸手去拉了刘贵嫔,虽然未出什么事,那也是她运气好。
若是刘贵嫔力气再大一些,或者她当时未曾将刘贵嫔拉偏了些许,怕是刘贵嫔血溅当场之余,跟在后头的她怕也是要受上不轻的伤。
温筳抿了抿唇,忽的走过去将闻淮卿装模作样拿在手里的书卷抽开,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双手捧着递到了闻淮卿的跟前。
她面上噙着一抹讨好的笑意,一双眼湿漉漉,黑黝黝,一副可怜巴巴地模样,闻淮卿险些绷不住脸上的冷色。
“我也是一时心急,下回定然…….”
温筳话还未说完,便被闻淮卿凶狠地一瞪,声音里都是冷涔涔的咬牙切齿:“你还想要有下回?”
“不不不,没有下回了,我保证,往后定然将我自己护好了,管他旁人去死。”温筳两指相扣,留出三根中间的手指直立着,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眼见着闻淮卿脸色略微有些许的缓和,她忙得寸进尺地露出一点可怜的神情,眼角都仿佛带上了一丝浅浅的红色:“子璋,茶水烫的我手疼~”
“拿来,给我。知道烫还捧着做什么。”
从未有过的娇媚音色,听得闻淮卿浑身一个激灵,用力掐住了自己发痒的手心,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露出软和的神情来。
但从他无奈地伸出手去,将温筳手中,将茶盏接过来的动作,乃至半是心疼,半是懊恼的声音里,温筳便知道他多半是妥协了。
温筳喜滋滋地将茶盏递到嘴瘾心软的闻淮卿手上,方才心中的郁气立时一扫而尽。
闻淮卿将茶盏接到手上,才发现杯中的温度不过堪堪温热,杯中有袅袅热气散出,也不过是因着冬日里天冷罢了。
他一时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温筳一眼,只是方才的气势已然散去,这会儿便显得轻飘飘地,半点吓不住温筳。
反倒是叫她得寸进尺地凑近过来,一副讨好的模样。
闻淮卿张了张嘴,正欲说话,外头便传来了一阵扣门声:“殿下,皇妃,京中来信。”
一听便是楚复的声音。
温筳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与闻淮卿对视了一眼,他们离京之时虽也在暗中留了人手,但未免闻崇明发现,京中的暗桩无事一般不会传信过来。
可眼下既有信来,则必然是出了不得不通报于他的大事。
然而有趣的是,他们两人才从皇帝那处归来,并未将皇帝有任何异样。
要么,是皇帝有意瞒着他们,不想叫他们知道,要么,便是皇帝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温筳与闻淮卿,显然是更偏向于皇帝也根本不知道。不过这么一来,想想如今在京中做主的是闻崇明,事情就变得格外有趣了。
不过无论是何缘由,眼下还是先看了是什么事情,才好做判断。
闻淮卿顿了一下,看着温筳重新乖巧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他才开口讲楚复叫了进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彻底推开,斜裹进来一阵冰冷的湿气,莫名便叫人打了个寒颤。
楚复早温筳跟闻淮卿两日便回了别苑,回禀了皇帝之后,便一直在别苑暗室里看着常山几人,偶有给他们送些饭食,好叫他们不会被饿死。
等着众人回京之时,再将他们一并悄然带上。
若非此趟出京未曾将秦严带上,京中又正巧穿了信件来,楚复这会儿想必还在冰冷的暗室中。
他进了屋,只觉一阵融融暖意扑面而来,熏得人一阵快慰。
“殿下。”
然楚复面上神情半分微动,行了一礼便将手中封了口的信件递给闻淮卿。
闻淮卿扫了一眼封口处一指长的火漆封缄,繁复的云纹印章未见半点破损,飘散着淡淡的松木清香。
他手上略微用力,就将信纸封撕开了一个一个缺口,从中抖落出一张写着小字的信纸。
闻淮卿将上头的字扫了两眼,眉心便微微皱起,待到看罢,他一时沉默下来,顺手就将看完的信纸递给了温筳。
清脆的敲击声从桌面上响起来,温筳将手中信纸铺平展开,仔细看去。
早先温筳与闻淮卿商量着离京出宫之前,温筳便正巧遇见了一窝从晋地来的流民。
虽然温筳也听半途与晋地流民一道上路过来的唐钦杉提及了晋地旱灾,无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