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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却转向了皇帝,薄唇微张:“父皇,禾妗说得对,若单只是处置了刘贵嫔,恐皇后能够逃脱。”
已然绝望的刘贵嫔听见闻淮卿为她说话,灰暗的双眸中竟徒然冒出一丝希冀来,看着闻淮卿的目光彷如布满星河。
却忘了方才最先开口的,分明是温筳。
刘贵嫔满心满眼只暗暗念叨着,闻淮卿定然也并非对她无意,否则怎么会开口为她求情?
虽然刘贵嫔想地有些多,看在温筳眼中,怕是回头又要叫闻淮卿背锅,只是她这年头,也并非全然没有好处。
“皇上,臣妾可以当面指认皇后娘娘,只求皇上能够饶过臣妾的父亲与刘家,一切都是臣妾自作主张,与他们无关。”
刘贵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拼命趴伏到地面上,给皇帝行了个大礼。
皇帝目光闪烁,看向说完话,便老神在在,不再多言,仿佛如何决定,只看皇帝自己的闻淮卿跟温筳。
又看向地上整个人都贴着地面,只看得见一个发顶以及瘦弱地仿佛随时都能折断的刘贵嫔。
皇帝的眼神越发地深重了。
“既然你由此意愿,朕便给你这个机会。”
相较起随时都能仍由他处置的刘贵嫔,显然是背后靠着太师府,且又有太子撑腰的皇后更难处理。
若是不能寻到切实的证据,便是皇帝,也不能轻易动摇了皇后的地位,这对于皇帝往后想要叫闻淮卿继位,是冲突的。
因而皇帝不过思衬了片刻,便毫无意外地答应了下来,至于指认了皇后之后,刘贵嫔是不是还有命在,便是另说。
至少当下,刘贵嫔且逃得生天,刘家亦是。
刘贵嫔松了口气,才有了功夫,拿手捂在嘴边,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又将口中满溢的血腥味咽了下去。
不过即便刘贵嫔愿意指认皇后,乃至与皇后对峙,可当日对孟贵妃下药的并非是刘贵嫔,她自然也拿不出证据来。
只凭着一张嘴,刘贵嫔能说,皇后自然也能说,且以皇后的身份,显然可信度更高。
因而刘贵嫔答应下来之后,众人也不打算贸然行事,而是照着温筳的提议,仍旧做出了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温筳吩咐门外的梧叶取了衣衫来,重新给刘贵嫔换上,又拿帕子将刘贵嫔脸上的泪痕血痕竟数擦去,便又是一副娇软美人的模样。
出了这屋子,刘贵嫔照旧去回禀皇后,皇帝虽然“宠爱”她,却也未曾责罚三皇子妃“罗禾妗”。
温筳则自然与闻淮卿相协回西园里去,只待寻到皇后的证据,或者等她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