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维道谢之声,并无什么有意义的对话,躲在屋外房梁上的人听得不耐,终于窝不下去,起身无声无息地窜了出去。
眼见着闻淮卿的神情有了变化,温筳才松了口气,靠近过去低声问道:“那人走了?”
闻淮卿点了点头,顺手拍了拍温筳的发丝安抚她不必紧张。
温筳眉尖簇起,没有在意闻淮卿的手,稍稍抬了点头问道:“是闻崇鸣的人?”
除了闻崇鸣,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将人留在三皇子府里观察他们的反应,更不必说方才来三皇子府里的,也就只有闻崇鸣两人了。
“应当是他的人。”闻淮卿偏头看了眼门外,也觉除了闻崇鸣,大约没有旁人会这般行事,便背着手道。
不过闻崇鸣是觉得这些流民有猫腻,还是旁的什么?
温筳想不明白,便将目光落在了流民中唯一能够吸引住她目光的唐钦杉。
早先温筳在屋中歇息时,闻淮卿已经将这些人的来历缘由都打听了个一清二楚,唯独这个叫做唐钦杉,自称是跟着流民一起上京来,然而不论怎么看,风姿仪态都与这些流民全然不同的少年。
因着府中下人突然来禀闻崇鸣造访,闻淮卿尚且还未问询清楚。
其他几个流民被方管事带着退了下去,走之前担忧地看了眼单独跪在温筳与闻崇鸣跟前的唐钦杉。
虽然他们不过是在上京途中一路搭伙过来,到底也有了些情谊,因而才会忧心。
不过他们一道走了一路,自然也能察觉到唐钦杉与他们之前的不同,因而什么都没说,便十分顺从地跟着方管事下去了。
“你不是从晋地来的。”
温筳将几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她方才已经听闻淮卿将晋地之灾简单说了一遍,无非就是晋地遭了旱灾,当地官府不作为,他们活不下去,便上京来了。
不过这唐钦杉虽然也如同那些流民一般,面黄肌瘦,瞧着一副饿久了营养不良的模样。
但温筳一早便发觉了,唐钦杉虽则看起来瘦,但身姿挺拔劲瘦,并不虚弱不说,衣衫下的单薄身子仿佛有着不小的力量。
且他一双手虎口生茧,看着宽大粗糙,但修剪地干干净净的指甲盖里并没有面朝黄土劳作的陈年土垢。
分明便是个习武之人,而非寻常农人。
唐钦杉微微垂了眼眸,从他进了三皇子府,便没想着隐瞒,若不是因着闻崇鸣来得突然,这会儿他已然跟闻淮卿坦白了。
虽然有些讶异与温筳的敏锐,但他面上也没有太大的表现,只平平板板地承认道:“我是从西疆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