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殿里,华兰宫中不知名的小宫女将温筳在孟贵妃跟前说的话,做的事,一字一句对着皇后言罢,便恭谨地弯了腰下去。.爱.阅.读Шww.loveYueDu.?om
“她倒是没犯傻。”
皇后轻哼了一声,修剪齐整,涂了鲜红丹蔻的指尖划过茶盏的青花缠枝盖,唇边的笑意,叫人不寒而栗。
宫女未曾接话,只等着皇后吩咐。
“罢了,既然她还算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便没甚要注意的。”皇后懒散地抚过自己的鬓角,心情畅快的时候,说话都带着一阵甜腻。
“倒是那个叫碧.....什么来的宫女,这般喜欢自作聪明,也该叫她吃些苦头才好。”
底下的宫女没敢抬头,只轻轻提了一声:“叫碧玉,皇后娘娘。”
“恩。”皇后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倒是她身边的大宫女替她将那不知名的宫女叫到边上吩咐了两声,才挥了挥手,示意那不知名的小宫女回华兰殿去。
今日之后,若是孟贵妃还是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那碧玉,怕是便要消失在这深宫之中了。
华盖的马车接了温筳,便要滚动车轮,往三皇子府里回去,温筳掀开车厢边上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正巧瞧见何掌柜的首饰铺子。
“停车。”
梧叶打开车门,探了个脑袋出来,叫车夫将马车靠边停下,才回身将温筳扶了下来。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喧闹声不断。
温筳仿若所有寻常贵家夫人小姐一般,进了店,四下瞧了眼那些光彩湛湛的首饰,便叫店中小厮很有眼色地请到了边上,去拿店里未曾摆放出来的珍品,好叫温筳挑选。
只是原本走进去拿东西的是小厮,走出来亲自接待温筳的,便成了何掌柜。
“叫人送消息去靖安侯府,说孟贵妃近来生了病,却连个看病的太医都不曾有,皇后的手伸得过长了些,不是好事。”
温筳低声言罢,面上没有露出半分异样,挑拣了一只羊脂白玉镯,便付了银钱,带着梧叶出店门上了马车。
仿佛她不过是来突然兴起,过来买了件首饰而已。
她在华兰宫中,见到孟贵妃这般处境的时候,确实是想过干脆自己叫个太医来,给孟贵妃瞧瞧。
可转念却又觉得,即便孟贵妃失了势,总也有些过去的威势在,哪里便整个殿中,除了碧玉,竟都没了旁人伺候。
这般懈怠,也不怕皇帝无意间撞见了。
便是皇帝没撞见,闻溪玉就是再嫌恶孟贵妃这般模样,也不会叫底下宫人嫌弃了自己的母妃。
事出反常必有妖。
温筳心生警惕,便没有顺着碧玉的意思,将话说出来,且她觉察到了异样之后,稍稍关注,眼角的余光便能扫见躲在殿门外徘徊不去的宫女影子。
她虽然不知道碧玉是不是皇后的人,但碧玉故意引着她发觉这些事,确实事实。
不论碧玉是为了讨好皇后,还是为了利用她刷病中孟贵妃的好感,温筳却定然是承担了风险,又叫人做了筏子的那一个。
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温筳自然不愿意做。
便是看不过眼皇后这般所为,她也不必自己出面,找人给靖安侯府递个消息去便是了。
孟贵妃是靖安候的妹妹,侯夫人出面,自然比她来得自然且不叫人怀疑,也比她来得不招皇后的恨。
至于如此会不会将人情送给靖安候,她温筳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
今日里日头甚好,街上往来采买出游的人不少,温筳不过买了个镯子的功夫,她那原本停在边上的马车跟前,便围着了不少人。
只是瞧着,大多似是衣衫褴褛的模样。
“小姐,我过去瞧瞧。”
梧叶见温筳停下来步子,没有接着往马车那边走,抬眼一看,便明了了温筳心中的顾虑,主动出言道。
温筳点了点头,反而往后退走了两步,站到何掌柜首饰铺子的边上。
那马车模样并不寻常,过往闻淮卿还未成亲时,闻淮卿便是乘着这马车出行的,因而京中会不知晓这马车是三皇子府的,并不算太多。
明知是皇子府的马车,还这般大张旗鼓地围涌上去,实在是少见。
若是不知道这马车是三皇子府的,这些瞧着与乞丐无异模样的人,又是从何处来的?
温筳目色微微深了些许,站定在原地,看着梧叶小心地往那边处靠近过去,询问了两声边上看热闹的路人,面上露出了一点奇怪的神色。
“小姐,可要我寻人来帮忙?”
从铺子里瞧见温筳站在门口,许久未动的何掌柜有些疑惑,便从铺子里走出来,也跟着一眼看见那辆叫人团团围住的马车。
看那模样,大约是走不了的。
温筳摇了摇头,低声回道:“不必,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