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听清她的言语:“好些日子了,打从听见二殿下没了的消息,娘娘便病成这般模样了。”
“偏皇后娘娘只说娘娘是忧思过甚,自个儿将养着便好了,不必请太医。娘娘自个儿又神思不属,根本没法子叫太医来瞧。”
碧玉每曾想,第一个发觉此事,甚至因此关心孟贵妃的,竟然会是这个往常孟贵妃还有些瞧着不顺眼的“罗禾妗”。
便是闻溪玉,也每每只是敷衍地来瞧上一回,便觉孟贵妃丢脸,匆匆便走了,更不必说日日在床榻前侍疾安慰了。
或许正是因此,孟贵妃才会彻底伤心沉沦。
温筳皱了下眉,正要开口,却见原本在床榻上顾自呢喃的孟贵妃,忽然目光凶狠地看向了碧玉:“不准你诋毁我的皇儿!”
“他没死!他活的好好的!等他办完了差使回京,皇上定然会好好嘉奖他!”
碧玉被吓了一跳,忙膝盖一软,便跪在地上认错道:“是,娘娘,是奴婢说错话了,奴婢该罚。”
言罢,便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脸上用力甩了巴掌下去。
孟贵妃这才目光缓和了下来,冷哼了一声,又将脸偏转回去,半点不带搭理床边的温筳。
碧玉松了口气,对着温筳苦笑了一声,自己便又起了身来,去给温筳倒了茶水来。
皇后的吩咐,碧玉也是知道的,因而也知道温筳大概得在华兰宫里待到午时,才会出宫回府去。
前两日里,准太子妃楚明燕,以及五皇子妃,六皇子妃也是这般的。
温筳示意碧玉将茶盏放在桌上,并未饮用,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贵妃娘娘这样不是办法,还是该将太医叫来瞧瞧。”
“你可曾将此事与皇上说了?”
碧玉闻言苦笑了一声,若是原本贵妃思绪清晰的时候,自然不会连个太医都叫不来。
可她不过是个宫女,即便在孟贵妃跟前再得势,那些太医也不会因此高看一个宫女。
至于跟皇帝告状,碧玉也不是没有想过,可别看这会儿华兰宫中只她一人在孟贵妃跟前伺候。
皇帝一来,她却根本凑不到皇帝跟前,那些个原本不叫碧玉放在眼里的小宫女们,仿佛是笃定了孟贵妃失势,转头便投靠了皇后。
将她这个大宫女排挤出去不说,她便是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
遑论将此事告知皇帝。
温筳听罢,扫了眼隐含期待看着她的碧玉,终究还是没有言语,只寻常地坐到了午时,便出了宫门,叫碧玉好生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