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料到了闻律白可能会拒绝,但还是觉得有些棘手。
她看了眼闻律白,斟酌着说道:“我以为,王爷既然是皇上的人,自然也应该算是三殿下这边的,莫非是我理解错了?”
撇开了温瑾,不论及交情,温筳这才悄然绽放出些许锋芒。
早先闻淮卿便与她说过,皇帝恐怕是属意他继位的,那作为皇帝首屈一指的拥趸,闻律白会不知道皇帝的意思吗?
且不说闻淮卿肯不肯接受皇帝的安排,但显然皇帝自己是十分确定的。
若是知道,眼下温筳提起闻淮卿,不仅有压迫的意味,更有试探的意思。
即便闻律白身份上算作闻淮卿的皇叔,若是皇帝将那位置给了闻淮卿,闻淮卿便算作闻律白的君。
不论闻淮卿有何要求,合不合理,闻律白都应当答应,并且去执行,这才不枉费皇帝对他的信任。
君臣有别,此话向来不是说说的。
因而闻律白答应了还罢,若是拒绝,恐怕皇帝不会再如同过往一般信任他不说,甚至可能因此暗暗将闻律白手中权柄收回,再将其边缘化。
甚至重新寻人辅佐闻淮卿。
这便是帝王,亲情更多是屈从于利益,闻淮卿已然是个意外,便不会有更多的意外。
更叫人心凉的是,皇帝为了这个意外,可能会对旁人更加地冷酷残忍。
闻律白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更明白皇帝为了弥补闻淮卿,会比温筳想象的,做的更多。
因而他只深深看了温筳一眼,用半点听不出异样的声音道:“看来,三皇子妃并不如看起来这般无用。”
“闻淮卿娶你,娶的不亏。”
平心而言,若没有温瑾这一层关系,闻律白虽然不至于厌恶温筳,却也不会觉得温筳有多聪慧。
然她方才问出那一句话之后,闻律白这才恍然发觉,温筳此前许是隐藏地过于好了些。
她仿佛天然就能把握住人的心理,却爱以一副故作精明,与宅中女子计较相争,半点不肯吃亏的寻常模样示人。
叫人以为,这只是一个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后宅女子,只是相较于旁人,更为聪明一些罢了。
实际上,却是躲在闻淮卿的身后,甚至是躲在温瑾的身后,以了然的姿态看着,心中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