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便只好到慧妃住了大半生,从盛宠到冷落,喜怒哀乐都尽数在沉澜殿中,也算是带着温筳面见长辈了。
凄清荒凉的沉澜殿一如过往,破败的宫门里根本瞧不见半个宫人。
闻淮卿沉默着,牵住了温筳的手,与她一道跨进殿门,这才看出殿中的些许变化。
过往的灰尘已然散尽不说,原本残破老旧的帐幔不知何时已然换了新的,闻淮卿看着殿中精致陈设,从烛台到床榻被褥,熟悉地叫人险些泪眼迷蒙。
闻淮卿看着,恍惚只觉他一眨眼,便能瞧见当年那个温柔又美丽的母妃浅笑盈盈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下学归来的他迎来。
只觉仿若当年。
温筳默然片刻,才忽然出声打断了这无声去致命的寂静:“是......皇上?”
至少上一回她与闻淮卿来的时候,沉澜殿还不是这般模样的,那时候,殿中虽然隐约能看出过去的辉煌靡丽,却是已然积灰寸许,织网密布。
而有那个心思,更有那个能力,能将这殿中清扫干净,恢复成往日模样的,大约也只有皇帝了。
闻淮卿猛然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目色不可抑制地黯淡了一瞬,许久才嗤笑道:“便是恢复了这般装饰,又能如何。”
母妃,总归是回不来的。
闻淮卿沉默着,带着温筳走近内室,果然看见了一个崭新的排位。
大约也是出自愧疚的皇帝的手笔,只是不知道,皇帝是何时备下这些东西的,是算准了闻淮卿今日会来此处,故意所为,还是当真在为当年的事情做出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好在闻淮卿对着牌位,没有露出那般不屑一顾的神情,而是取了香来,分出一半递给温筳。
这才带着她一道跪在了牌位前。
“母妃,我带温筳来看你,儿臣往后,再不是孤单一人了。”
说着话的时候,闻淮卿面上的神情格外温和,温筳仿佛可以想见,当年的慧妃是个何等风采温雅的人。
她跟着郑重地磕了头,不由自主便将声音放轻了下来:“母妃,我会好好陪着子璋的,您放心便是。”
闻淮卿转头看了温筳一眼,眼中露出笑意,这才与她一道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之中。
待重新走出沉澜殿,闻淮卿回头看了一眼,才对着温筳道:“方才张公公叫我回去,是因为父皇忽然发病了。”
“怕寻太医来引起慌乱,张公公便求着我将金大夫带进来给父皇医治。”
温筳哑然地看了闻淮卿一眼,皱着眉道:“怪不得刚刚张公公的脸色那么差,那眼下父皇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