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许年前,慧妃是宫中当之无愧最为受宠的妃子,私下里哪怕由着无数的妒忌,可当着她跟皇帝的面,宫妃无不是对她恭维奉承。『爱阅+读Шww.loveYueDu.?om』
然而过犹不及,风头太盛又无相配的身份,终究是场祸事。
方承制那时还是方大将军,不仅是与林唯义一道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更是与慧妃相识于幼年的青梅竹马。
只是因为慧妃与皇帝生了感情,在方承制出征时被接进了宫中,方承制才彻底与慧妃断了联系。
因而慧妃并不知道,方承制曾经慕恋过自己。
原本如此便也罢了,慧妃进宫之后,与方承制彻底断了联系,直到闻淮卿出生之后许久,才无意中林唯义口中得知方承制至今尚未娶亲。
皇帝跟皇后都想要给方承制赐婚,却都被他拒绝了。
那日慧妃正在宫中等候闻淮卿下学,就听贴身的宫女抚柳忽然来报。
“娘娘,林将军进宫来了,说是有关于三殿下的事与娘娘商议,请娘娘前去偏殿。”
抚柳神情有些不大自然,说完更是根本不敢去看慧妃的神情,只低着头。
“兄长来了么?”
许是因皇帝将慧妃养得过于天真,又许是对闻淮卿关心则乱,慧妃听罢竟没有丝毫的怀疑,直接起身便要去偏殿。
抚柳自然紧随其后,还在慧妃转身之后,擅作主张挥退了其他宫女。
因着抚柳是跟着慧妃进宫的陪嫁,又向来说一不二,因而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鱼贯而下。
沉澜殿并不小,处处都是华美精致的装饰,却也因此显得过于冗长,以至于慧妃没能及时发现她殿中那个背影,并非是林唯义。
而是方承制。
殿中一角,袅袅燃起熏香默无声息,慧妃只来得惊讶了一句:“方将军,怎么是你?”
便彻底软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方承制见慧妃跌倒立时便是一惊,更兼他心中一直以来不能言说的龌龊心思,竟由着自己一个箭步跨上去,便将慧妃拦腰抱住。
只是那熏香药力不浅,便是以方承制的体质,也不过是比慧妃多支撑住了片刻,很快便跟着软倒在地上。
他昏死过去之前,只朦胧看见了一道明黄艳丽的身影,叫他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等他醒过来时,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跟慧妃一道躺在床上,身上满是凌乱暧昧的痕迹。
没等方承制彻底清醒过来,殿门便被人用力踹开,紧跟着便是一道暴怒的声音:“你们好大的胆子!”
皇帝的面容扭曲到了可怕的地步,慧妃甚至没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便被皇帝冷酷地打进了冷宫。
自此之后,沉澜殿再不是皇帝的爱巢,而是成为了日渐凋零的冷宫。
方承制说话的时候神色有些漠然,似乎是被这么多年的囚禁抹平了性子。
“方将军当时为何会出现在我母妃的寝宫?你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奇怪吗?”
闻淮卿死死地捏住拳头,指甲尖刺进了掌心,他都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冷冷地看着方承制问道。
方承制眼中划过一丝晦涩的光芒,却忽然闭了口,不再言语。
反倒是方远尚闭了闭眼睛,声色低沉地替他回答道:“想必是有人假借了慧妃娘娘的名义,将叔父约进宫。”
“叔父自认曾与慧妃娘娘有过一段情缘,娘娘却转身背弃他,转投了皇上,叔父心中有怨。”
“自然不会去注意其中的违和之处,说不定,还想过借此报复慧妃娘娘。”
虽然是方远尚所言,但方承制听罢目光中划过一丝难堪,偏过头去,俨然是一副默认了的模样。
良久,方承制才承认道:“当日我正是要换防回府的时候,慧妃身边的大宫女私下里给我传了个口信,道慧妃在宫中等我。”
“我虽然知晓这个宫女是皇后的人,却还是心存侥幸,总以为慧妃对我还有几分真情,便耐不住去了。”
方承制苦笑了两声:“没想到她这么狠得下心来。”
听得闻于瑾大为惊奇,连带着瞥向闻淮卿的眼神,都带了些微的同情之色。
“厚颜无耻。”
闻淮卿脸色差到了极点,看向方承制的目光也只余下冰冷,“不说我母妃出嫁之前是否许诺过你什么,但她进宫时因为父皇的旨意,绝没有对不起你。”
否则慧妃当初教养他的时候不可能没有一丝与方承制有过过往的迹象,也不会在明知道方承制是自己兄长至交好友的情况下,有所牵连。
闻淮卿目光森冷的落在方承制身上,大有一言不合,便能出手将他扼杀的意味。
“你们都不明白,敏慧本就应该跟我在一起的,我们甚至私下里都互许了终身,若不是......”
方承制面容痛苦,呢喃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