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闻淮卿从窗格子里翻身离去,温筳才将将睡下,彼时天光已然将明。Шшш.LOVEYUEDU.?Om
及至日上三竿,温筳才睡眼惺忪地从榻上起身,只觉脑中一时混账疼痛。外头的梧叶听见动静推门进来,伺候着她梳洗。
“小姐,方才封家小姐送了信来,是要先去给夫人请安,还是奴婢去将信拿来?”
梧叶接过温筳随手从妆匣子里递来的发钗,簪到发上,出言问道。
温筳撑着下巴,仍旧有些困倦,说话时便带出一两分的有气无力:“这个点了,想必母亲也不曾等着我,着人去知会一声,今日我便不去了。”
“奴婢知道了。”梧叶闻言,便知晓了她的意思,转身去外间将封枝送来的信笺交到温筳手上。
浅米色的宣旨格外轻薄,温筳打开时尚还带着三两分的漫不经心,只是那点子懒散,在她看清纸上所写的内容时,顿时便化作了清醒。
信中不过寥寥数字,道西疆叛乱之后,新王虽然稳住了政权,但四王子穆默尔进宫行刺不成,借助了神秘力量,从新王手中逃离。
新王搜捕之下,发现穆默尔已经离开了西疆,逃往方向是大周。
另新王震怒,遣使者请求大周皇帝相助之余,似乎隐隐对大周也有些怀疑。
信上字迹凌乱,仿佛是书写之人匆匆而至,温筳更从其中看出了几分慌乱紧张。
温筳只转念一想,便猜到了那上头的字迹根本不是封枝,而是前往西疆的孟金裳的,虽然不知她为何要将信笺先送往封家,再转而到自己的手上。
但温筳看了一眼,还是从那纸上得知了此事牵扯甚大。
一来,新王既然对大周产生了怀疑,那么从大周和亲而去的孟金裳如今处境恐怕十分艰难。
二来,穆默尔失败之后还能从新王手中逃离,恐怕很有几分真本事。要知道西疆虽然地方不如大周来得辽阔。
可那地方,几乎是全民皆兵,对王权看得比命还重,穆默尔能从其中全身而退,心中所提的神秘力量,恐怕对其帮助不小。
只是不知道那股势力,究竟是不是闻崇鸣一早就准备好,留给穆默尔的退路了。
温筳看着信笺若有所思,梧叶不敢打搅她,放轻了步子,端着水盆便出了屋子。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此事先告知闻淮卿,万一穆默尔离开西疆之后,确实是因着闻崇鸣的原因,暗中来了大周。
恐怕得叫他小心着些。
事情与温筳所料基本相差无几,穆默尔确实是一早便与闻崇鸣达成了协定,唯一有所不同的,便是出了闻崇鸣,他私下里与罗贡的关系更好一些。
且他如今并非潜藏在太子东宫,而是太师府。
朝中得到消息比之温筳晚了一日,西疆来的使臣当着众朝臣的面,很是不客气地暗中贬损了皇帝一番。
暗讽大周小人行径,一面遣了公主前去和亲,另一面却又私下里与穆默尔达成合作,搅乱西疆内政。
又道若是叫新王查出此事确与大周有关,此前新王与大周约定的和平协定恐怕便要作废,两厢兵戎相见。
直说的皇帝好一通生气,可又不想因此挑起战争,便对着使臣却不好发作,还不得不应承下来,帮着西疆搜寻穆默尔的踪迹。
皇帝憋闷之余,将使臣送出宫,回头便召集了朝臣问道可有人愿意受此职责,众臣面面相觑,皆是不敢接话。
皇帝见此猛然一拍龙头椅,气得面色发黑:“一个个的,没事的时候奉承话一大通,有事的时候,倒是都当其缩头乌龟来了。”
众人一阵瑟缩,却愣是死扛着不肯出头。
谁不知道,偌大一个周朝,若是有意隐藏,又没有明确的线索,哪里是那般好寻到的。
可若是寻不到,恐怕就要面临西疆的问责,兼之若是当着有了战乱,恐怕还得叫百姓唾骂。
这事啊,那是谁沾谁倒霉。
朝臣心中的小九九,皇帝哪能不知晓,但还是被气得好一通咳嗽。
“皇上莫急,您缓着些。”
吓得边上的张公公一甩拂尘,忙过来帮着皇帝顺气。
众臣被吓得立时便跪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地请罪,却还是无人开口肯帮皇帝分忧。
闻淮卿低着头,脸色晦暗地扫过边上的人,正要开口的功夫,侧前方的闻于瑾反应更快一步。
他上前便跪道:“父皇莫急,儿臣倒是有个好人选。”
闻淮卿目色一闪,将跨出去一半的脚默默收了回来,眼角的余光看见闻崇鸣正抬了头,警惕地看着闻于瑾。
“哦?是谁?”皇帝在张公公的安抚下缓过气来,脸色好看了些许,声音微带着点嘶哑,出声问道。
闻于瑾微微一笑,透露出一点叫闻崇鸣忽然心生不好的预兆。
果然,闻于瑾侧身便指向了跪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