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入了东宫不久,就有传言道她极为受宠,太子闻崇鸣为她遣散了不少过往侍妾,甚至大有想要为她抗旨不娶楚家小姐的意思。?W W W.L O V E Y U E D U.C O M?
还是罗锦多次规劝,才叫闻崇鸣勉强压下了这般的念头,叫别家贵女妒忌之余,也好生看了一回楚明燕的笑话。
只是楚家势单力薄,又向来依附于太子,愣是敢怒不敢言,只私下里散布了些罗锦狐媚的小道消息。
反倒是皇帝仿佛对此乐见其成一般,没两日,竟解了太子禁足,叫他重新回到了朝堂之上。
另将礼部诸多事宜交到了闻崇鸣的手里。
十一月初,温筳便被罗夫人勒令不得再行外出,便是拼着不想叫二姨娘比过,罗夫人便攒着一口气,给温筳准备婚嫁事宜。
因是此事于自己有益,温筳便也没有太过反对罗夫人,且随着时日临近,她焦虑之余,隐隐又有些忧心,甚至忽然恍生逃离之感。
温筳心知自己态度出了些许问题,照理来说,她本就与闻淮卿是两情相悦,且期间又历了不少事,并非盲婚哑嫁。
可她实在按捺不住焦虑,却又没有别的法子,只好勉强忍耐,只是原本每日里会递过去给闻淮卿的消息,顿时锐减了不少。
夜里梧叶熄了烛火,反身替温筳将门扉合上,才提着灯笼往自己住的耳房里去。
静夜里只余悠远传来的打更声。
温筳翻了个身,分明是秋日寒凉的日子,她却平白出了一身热汗,耐不住便将被角掀了些许,想要将身上穿着白色中衣脱下来。
只是她手才放到系带上,便听到窗边一声极轻的“咯噔”声,仿佛是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一般。
她手一顿,计算了一瞬若是她喊叫出声,梧叶能听见并反应过来的时间,便飞快地将被子盖回身上,将眼睛闭了上去,只做不知。
很快,窗子边攀进来一个漆黑的声音,带进来一阵寒凉的气息。
温筳闭着眼睛,漆黑中只能靠着耳朵勉力去判别来人的动静,耳边回荡着“咚,咚,咚”剧烈响动着的心跳声,掌心里出了一层黏腻的冷汗。
一只冰凉带着冷气的手从她耳边抚过,仿佛带着情人一般的喟叹,一路从她的肩胛处滑进被褥中。
温筳勉力控制着自己呼吸如常,身子却不自觉有些紧绷,她不敢挣开眼睛,却感觉到来人的手只是抚过自己的身侧。
见她毫无异样,来人顿了一顿,很快便从自己身边离开,走到窗台边轻手轻脚地开始翻找起来。
隔着被风飘动起来的纱帐,温筳小心翼翼地掀开一丝眼缝,看见了一个身穿黑衣,裹着黑巾的人影。
也不知是察觉了什么,还是没能在屋中找到他想要的东西,黑衣人的身子忽然一顿,再次直直地朝着长鳎走来。
温筳呼吸一顿,猛然闭上那一丝眼睛缝,被褥底下的手掌狠狠地攥起,唯有指甲掐进掌心里传来的疼痛,才能叫她从心如擂鼓的慌乱中稍稍冷静下来。
她能感觉到,那人站在床榻边,似乎是看了她好一会儿,那黏腻冰冷如同毒蛇一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良久。
久到她几乎要忍耐不住的时候,黑衣人的手忽然直直地朝着她的胸口伸来,冰冷的气息离她越来越近。
温筳心中几乎骇然,那里,吊着她贴身藏着的铜哨。
“谁!”
窗子外头忽然传来一声压低了的熟悉嗓音,黑衣人的手一顿,就在温筳险些要装不下去,跳起来逃离的瞬间收了回去。
他闷不做声地几步就往窗子上走了过去,从屋子里一跃而出,紧跟着,院子里便响起了一阵拳脚相加的闷哼声。
温筳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听了一会,直到外头的动静消失,又有人从窗子里翻了进来,她捏着胸前的铜哨满脸惨白。
只想着若是方才那人再反身回来,便是拼着暴露铜哨在自己的身上,她也要吹响它。
床榻边的纱帐被人一把掀开,温筳紧张地将那哨子凑近了嘴边。
闻淮卿大步走近过来,按住紧张到极点的温筳的肩膀,环顾了她两眼,见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却还是不大放心地道:“你没事吧?”
见到来人闻淮卿,温筳才觉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满头的冷汗这时候才敢落下来。
“没事。”温筳抿了抿唇,在闻淮卿担忧的神情里软了身子,只觉被褥底下的中衣已经全然汗湿了。
她哑着声看着同样心有余悸的闻淮卿问道:“那人是谁?你怎么会来?”
闻淮卿顿了一下,耳尖微微有些发红,移开视线不去看温筳的眼睛,偏头道:“我方才与他交了手,瞧着路数......”
他皱了下眉,不是很确定的模样,只是因为他全然没有想过对方为何会亲自出手:“应当是闻崇鸣。”
温筳一愣,顾不得闻淮卿为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