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筳否认,孟金裳也没有揪着不放的意思,总归她自己心中有数便罢,在她的脸出现变化之前,她接触过的,分明只有“罗禾妗”一人。(爱阅读)
此事虽然有些奇怪,但许是孟金裳自小便少见人,被养得有些天真,性子更是有几分执拗。
她认定了是温筳出手相助,即便不明白温筳是如何做到的,她还是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判断,倒叫她误打误撞地猜中了真相。
孟金裳轻轻笑了一笑,眉眼舒展开来,散去了些许脸上前途未卜的郁色之后,真当是如水一般美的温柔又妖异。
“封小姐与六小姐大恩,我都不会忘的,可惜往后怕是再难有相聚之时了。”
见孟金裳不再追究,温筳心中稍缓口气,顶着封枝疑惑的神情,也只作不知,安慰她道:“西疆也算不得太远,许是往后我会前去,到时候公主殿下可要好好招待我才是。”
温筳这里说得随意,难想此话竟能一语成鉴。
眼见孟金裳神色舒缓不少,封枝自然也如此玩笑两句,好叫她少些离别的愁苦,只前头的使臣等得十分不耐烦,传人来催促了两回。
温筳与封枝无法,只能匆匆与孟金裳道了别,便见着长长的队伍开拔,一路往着远处而去。
孟金裳端坐在车子里,大红衣袍下的芊芊十指撩开一角车帘,透过朦胧的红色纱布,远远看见京都的城门渐渐远去。
城门下头,除了靖安候夫妻二人以及孟怀路,便只封枝与温筳两人。
往后,便再回不了了罢。
孟金裳低叹了一声,在宫女不赞同的目光里将车帘子放了下来,彻底隔绝了外头路人好奇的探视。
车马远去,温筳将目光收回来,落在遥遥看着远处,显得有些沉默的靖安候,以及靖安候夫人身上,又不经意收了回来。
“走吧,回府么?”封枝沉默了一瞬,没有追问方才孟金裳语焉不详的话,转头刚要邀请温筳一道回府。
她眼角的余光便看见了不远处一辆不知道何时来的红木马车上,脸色微微一变。
温筳的怅然不过一瞬,回头听见封枝的问话,正要答应,便看见她的神情有些异样。
顺着封枝的目光看去,温筳一眼就瞧见了似是想要上前来,却又有些不大好意思的闻江流。
温筳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戏谑:“是要回府,不过眼下封姐姐似是有‘偶遇’,倒不好与我同路了。”
封枝脸上因温筳的打趣而微微有些泛红,却也没有否认拒绝的意思,她清了清嗓子,道:“我改日再去妹妹府上。”
温筳笑了一声,看着封枝与闻江流对视的模样,似是不如过去那般势如水火了,她稍稍放了点心下来,也不多言,上了马车便与封枝道别。
好将时间留了给他们。
也不知为何,今日的天气格外地好,日头不要钱一般撒下来,暖灿灿一片。
温筳不耐烦坐在气闷的马车里,又不是很急着回太师府,便掀了帘子想要下车。
结果她才叫车夫将马车停在道边,便听见前头一阵喧哗。
温筳抬眼看去,好巧不巧地,又遇见了方才才在城门口见过,却半句话都不曾说过的孟怀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靖安候与孟怀路闹了矛盾,送别了孟金裳之后,孟怀路未曾跟着靖安侯府的马车一道回府。
反而是自己带着小厮往这长街上来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一走,便遇着事了。
“你不能走!你害死了人,便是你身份再高,这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不成?你得随我去见官!”
女子尖利的声音穿透人群,叫温筳的步子顿了一顿。
她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去,隐约能看到个白衣女子,丝毫没顾忌自己的模样,拽着孟怀路的腿上死活不肯放手。
便连边上人的指指点点,都毫不在意,温筳挑了下眉间,对此觉得有些奇怪,便带了梧叶往前头走了一走。
孟怀路脸色黑沉,不耐地一脚将抱在自己腿上的白衣女子踹开:“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人分明是自己摔下去的,关老子什么事!”
那女子白着一张脸,即便衣衫散乱,也能瞧出她一身盈盈的羸弱气质,她眼中含泪,对着周围众人控诉道:“明明是方才你看我孤身一人,便想要对我做出不轨之事。”
“我不从于你,那老伯也不过是看不惯你这霸道行径,帮了我一回,没想到你竟然这般丧心病狂,竟然将人一脚踹死了!”
此言一出,边上来得晚些的看客一片哗然,倒是一早就瞧见了此事的人,低了声跟边上人开口解释。
道方才确实是看到孟怀路与那白衣女子拉扯,有个路过的老者听女子哭得凄惨,看不惯孟怀路仗势欺人,便上前劝阻了一下。
谁知那孟怀路性情暴戾,竟抬脚就踹了那老者,将那老者踹飞出去之后,便要一走了之。
温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