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可真是叫人不明白,一只狗子罢了,老爷再是生夫人的气,也不会苛待于她,至于叫宛月那般害怕让人发现夫人养了狗,又要扔了么?”
梧叶说完,端过桌上温筳倒给她的茶饮了一大口,才觉口中干渴好了些许。爱?阅读?
“你都看的明白的事,母亲又怎么会不明白。”温筳沉吟半晌,低声喃喃道。
“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了,母亲定然是做了什么不敢叫人知道的事情,才令宛月这般害怕。”
可她还是有一事不明,能叫罗夫人这般大费周章隐瞒着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温筳眼下想不明白,只能勉强按捺住心中隐隐的焦急,叫梧叶照旧盯着正院里。
不过温筳还没等到梧叶发觉新的线索,很快便有事端送上门来了。
“小姐,老爷令我来问你,可知道萧大夫离开太师府之后去了何处?”
温筳将将起身,梧叶便领着满脸焦急之色的长怀进了来,顾不得行礼,张口便问。
温筳皱了下眉,本以为是罗贡又想要打萧云谈的注意,可很快她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罗贡的主意,怎么也不该是长怀来寻她,长怀向来只听罗成镜一人的话,即便罗贡想要使唤他,看在罗成镜的面子上,罗贡也不会如此。
这么一想,长怀一早来寻她,还满脸焦急地问起萧云谈,是因为罗成镜病了?
温筳心中一凛,顾不得满头青丝还没被梳起,站起来便问道:“可是兄长出事了?”
长怀点头,一副要被急哭出来的模样:“许是昨日里公子与同僚饮酒时受了寒,今儿一早便着了风寒,眼下还起了烧,瞧着竟有旧疾复发的模样。”
“六小姐,您若是有法子寻着萧大夫,还求您救救公子吧。”
一番语无伦次的话说下来,长怀已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温筳的跟前。
“我这就传信给萧云谈。”
眼见温筳转身要去寻萧云谈,长怀的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惊喜的笑容,便见温筳忽然顿下了脚步。
“不对,萧云谈走之前跟我说过,知消兄长不再胡乱用药,他的病是不会再复发的。”
温筳目光凌厉地落在长怀身上,如有实质的眼神叫长怀有一瞬茫然无措。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府上的大夫给公子看了病,便道恐是旧疾复发,老爷焦急之下,才想着叫六小姐再将萧大夫请回来。”
长怀的样子不似作假,可温筳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她一面将手里头写好的信笺递给梧叶,叫她送去何掌柜的铺子里。
按住心中初初听闻这消息的震惊之后,温筳便冷静了下来,看着长怀问道:“府中的大夫不是有事回乡去了,哪里来得大夫给兄长看病?”
能当罗成镜的贴身小厮,长怀自然不是个蠢人,此前也不过是被罗成镜的突然发病吓得慌了手脚,才忙不迭寻过来。
照温筳这么一问,长怀慌乱的心神才稍稍稳定下来,去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有些迟疑道:“那大夫是夫人寻来的,正巧夫人前些时候身子不适,便留了大夫在外院里住着。”
“公子病得急,外头又没有相熟的大夫,宛月便将那大夫寻过来了。”
温筳神情一凛,若说这是巧合,实在未免也太过巧了些:“我叫梧叶去寻萧云谈了,你先带我去景佑院。”
长怀自然无不应是。
罗成镜病得突然,当真是一点征兆都不曾有,长怀不过是去清荷苑请温筳的功夫,回来便见罗成镜烧的更厉害了。
“可是将萧大夫请来了?”
唯有在这种时候,罗贡身上才瞧得出一点慈父的痕迹,满面焦色地上来问道。
“已经去请了,父亲,兄长究竟如何了?”
温筳扫了一眼边上低眉垂眼的大夫,以及远远站着等候,虽暗中有些心灾乐祸,却不敢表露出来,更不大敢上来打搅的二姨娘。
她想要上前去卡一眼罗成镜的状况,偏偏罗贡拦在了跟前,不得不先停下了步子,对着罗贡问道。
罗贡顿了顿,私心里并不想理会“罗禾妗”,可转念一想,如今也只有萧云谈能够医治罗成镜。
便不得不缓和了脸色,对着温筳道:“烧的更加厉害了。”
温筳皱了下眉,透过纱帐隐约能瞧见里头满脸通红,昏睡着的罗成镜,转头看向边上的大夫:“这便是给母亲看病的大夫?”
老大夫闻言上来道:“见过六小姐,正是老夫。”
“我兄长为何会突然发病?”温筳探究地的目光落在大夫的身上,一身气势突然便往他身上压了过去。
大夫心中微微惊骇,额间肉眼可见地冒出了汗珠,好容易才闻了闻心神回道:“秋日里本就白日热,晚间冷,长公子身子骨不比常人,夜里还饮了些酒,发出汗来却又受了冷风,自然容易得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