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正韵走过院子里,不时就能感到边上有人小心翼翼朝她打量的眼神,可等她看过去时,却只见到了脚步匆匆的一众下人,瞧着并无异常。『Шww.loveYueDu.?om』
她皱了下眉,转脸问道:“我脸上沾了东西?”
挽袖一愣,认真地往罗正韵脸上瞧了瞧,虽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谨慎地答道:“小姐今日依旧光彩照人,并无异样。”
便是赞扬的话,也没叫罗正韵将心头的怪异之处打消了去,只能烦躁地挥了下手道:“行了,问你也问不出个什么来。马车备好了没有?”
“已经备好了,正在门外等着。”挽袖怕招了罗正韵的不满,忙答道。
“走吧。”
华盖马车外头罩了一层浅青的细纱布,用以遮掩原本色泽过于华丽的车帘。
因着要戴孝,众人着素,罗正韵已经被罗锦比下去了样貌好几回,眼下瞧着这些素淡的东西,就觉得烦躁不满。
她干脆直接将帘子摔了下来,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许是身在富贵人家,又是没受过苦楚的性子,罗正韵天生喜爱艳丽的东西,夏嬷嬷与罗夫人明里暗里劝了罗正韵好几回,令她且忍上一忍。
罗正韵面上应和,私下里却觉得不以为然,不过是去了个太妃罢了,既不是皇帝的生母,又非正统的太后,守了孝也就罢了。
眼下已然过去了还一段日子,虽然尚未出孝期,可皇帝乃至朝中,已经不大提起这事了。
因而罗正韵想着,既然府中不肯添置贵重物件,她便干脆自己带着挽袖出来买就是了。
马车晃荡一下,停在京城里最为热闹的长街上,外头的车夫跳下马车,恭谨地道:“六小姐,到地方了。”
“小姐,小心。”
挽袖掀开车帘子,扶着罗正韵下了马车。
“不是让你送我到福祥阁门口,你停在这里这做什么?”罗正韵看着前面的街口,心中一股郁气不散,出口的话便多了点责问的意味。
车夫诚惶诚恐地解释道:“前头人多,马车过不去,小人在这里等着您。要是有什么事,您知会挽袖姑娘喊一声,小人马上就能赶过去。”
罗正韵脸色一沉,可看着边上往来的行人,好歹还知道顾忌着点形象,便脸色难看地一甩衣袖,冷哼了一声,带着挽袖往前头走。
“走吧。”
车夫这才松了口气,眼见着罗正韵与挽袖两人走远,才朝着她们的背影“呸”了一声:“不过是个.....”
嘀咕声小了下去,到底仍是主家嫡出的小姐,车夫亦不敢明着议论。
福祥阁里,温楚将掌柜讨好着送上来的羊脂玉镯放回盒中,皱眉问道:“还有成色更好些的没有了?”
掌柜的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这是店里最新的款式了,若是要成色好些的,便是往些年留下的,怕是温小姐也看不大上。”
温楚皱了下眉,正要说点什么,边上的赵流晴便捂嘴笑道:“温妹妹的眼光也实在是高了些,这些物件儿也看不上,温大人果真是宠爱妹妹。”
“家中女孩儿少了些,叔父与兄长自然多宠着我一些了,倒是叫赵姐姐见笑了。”
温楚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话里的意味却不无炫耀。
赵流晴挥了挥手,叫掌柜去将他口中成色更好,却是旧款的镯子拿上来。
才靠近了温楚,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赵流晴装作无意的模样道:“近来有些个传闻,不知温妹妹可曾听说了?”
“什么传闻?”
温楚漫不经心地去拿边上其他的耳坠子之物打量,随口问道。
“都说三皇子殿下亲自求娶的罗家五小姐是天生孤煞之命,也只有三殿下这般不大受到宠爱的皇子,才会看上她。”
赵流晴的声音诡谲,不仅吸引了温楚的注意,连带着一脚跨进福祥阁的罗正韵,都下意识地顿住了步子。
“这事儿我一早便知道,且不止是我,恐怕京中贵女,也没几个不知晓的,算什么近来的传闻。”
温楚敲着柜面,目光落在赵流晴欲言又止的脸上。
“这事儿温妹妹知道,那妹妹可知道罗家五小姐与六小姐本事同胎姐妹,出生时辰相差不过片刻?”
赵流晴压低了声音,眼中划过一丝看好戏的兴奋。
“隐约有所耳闻。”温楚略挑了下眉间,不知道赵流晴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边上的罗正韵更是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拽住挽袖往旁边的柱子后面一躲,想要听听如今外头到底出了个什么样的传言。
见挑起啦温楚的兴趣,赵流晴眼中划过一丝得意,她可从未忘记当初被“罗禾妗”压制的情形。
眼下见此事牵扯到了罗家,哪怕不是冲着“罗禾妗”去的,便是能叫罗家名声恶劣,都足以叫她心中快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