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崇鸣这才冷笑一声,回头跪好。
边上的闻于瑾瞧着,颇有些不赞同的模样。
“大哥这也太苛刻了些,本就是些娇弱的女子,多照拂些,也没什么,殿中人少,就叫外头的补上就是,也免得他们在外头受风吹雨淋的。”
“二弟要做好人,我不拦着你。”
闻崇鸣冷着脸看向与他唱反调的闻于瑾,不屑道:“可二弟别忘了,我们这是在给纯太妃守灵,要是出了事情,惹得父皇不满,可别怪大哥没提醒过你。”
闻于瑾却是满脸不为所动,准头吩咐道:“去给底下的夫人们都备上一份热茶,挨个送过去,若有身体不适的。”
他顿了下,到底不敢自作主张让人去休息,便只说:“回头额外多送个蒲团过去。”
边上的太监得了吩咐,应声下去。
“当真是好算计。”闻崇鸣阴沉沉地看着闻于瑾,皮笑肉不笑地道。
闻崇鸣光是看底下瞧见自家妇人女儿受到了闻于瑾的照顾,而无一不是拿着感激的眼神看向闻于瑾的官员们。
他顿时想明白了闻于瑾不顾他的警告,非要做出这般仁心之态的缘由,无非就是为了赢得底下官员的偏向罢了。
拿着他做筏子,还如此明目张胆,可当真是好样的!
闻崇鸣狠狠地捏住手指上的大扳指,嘴角荡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次日,太子闻崇鸣上书请求皇帝赦免官员守灵,而只要求皇子与宗室子弟跪拜,皇帝沉吟应允,私下里赢得一片官员的赞誉。
温筳梳洗罢,去了医生的疲惫,才想着今日是不是还需进宫,就从吴嬷嬷口中得来这么个消息。
“五小姐也累了一日,今日便在府中歇息吧,正好腾些时间出来,也好缝制自己的嫁衣。”
吴嬷嬷近来对温筳印象颇好,说起话来亦是柔声细语。
温筳捏着湿帕子的手一顿,不知道该如何回话,要说让她梳妆画眉,就是不借助美妆盒,她也是一把好手。
可偏偏这女红刺绣,她穿越过来这般久,还当真从来没有上手过。更没想到这古代大女子,出嫁居然还要自己绣嫁衣!
温筳颇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试探着问道:“禾妗此前从未学过刺绣之事,这绣嫁衣,只能我自己来么?”
吴嬷嬷亦是一愣,她往常看着“罗禾妗”不论是规矩,还是旁的什么,学起来都是一点就通,一日千里。
因而时常忘记,这位三皇子殿下亲自在皇帝那里求来的皇妃,早些年是长在庵堂里,算起来,正经没过上几日大家小姐的日子。
便是没学过刺绣,也算不上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按理来说,嫁衣都是由出嫁的女子亲手制作的,不过大户人家的嫁衣繁复华丽,也不定要待嫁女整件绣完。”
待想明白,吴嬷嬷心中对“罗禾妗”升起不少的同情。
她思衬片刻,亦是觉得,此事恐怕有些过于为难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罗禾妗”。
便寻了个法子折中道:“也有骄矜的贵女会想将画好的图样子送去秀坊,或者是令家中的绣娘将嫁衣绣好,再拿来自己随意封上几针,如此,也算得是贵女自己动手绣了嫁衣。”
“那便好。”
温筳闻言松了口气,只想一想,要让她去做这么需要耐心,有繁杂的事情,她都觉得头大。
“不过若是五小姐毫无基础,恐怕也难以落针。”
吴嬷嬷没等温筳送多会气,转口就道:“总归五小姐旁的官家,规矩之类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往后那两个时辰,便留出来,专门学点简单的针线活吧。”
温筳脸色一苦,她才放下心来不久,可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要学针线的命运,却也知道吴嬷嬷到底是为她好,便有些无力地应承下来。
吴嬷嬷看着,也不点破,只安慰道:“好在如今离着五小姐的婚期尚久,这时间,够小姐学的了。”
边上的梧叶瞧地好笑,等吴嬷嬷转身去了二姨娘的院子里教导四小姐罗锦,才没忍住笑出了声:“小姐往日里不是最好学了,哄得吴嬷嬷那般高兴,怎么今日这般颓丧。”
温筳瞪了她一眼,叹气道:“你知道什么,那绣花针那般小,别说拿着绣花了,光看着我就觉得眼晕。”
话虽这般说,到了下午,温筳闲着无事,自己就叫梧叶去拿了针线来,打发时间。
因着尚在太妃的孝期之中,旁的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寻了块素净的帕子,学些简单的花样子。
隔壁的四姨娘听说温筳开始学刺绣,加之这两日罗旻不知为何安静了不少,便打算带着罗旻一道,来了温筳屋里。
“往年我尚且待字闺中时,闲来无事,最爱绣上一方帕子打发时间了。”四姨娘咬断一截线头,一朵栩栩如生的出水芙蓉,便跃然于上。
她脸上带着点追忆的笑容,难得有了谈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