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在这儿守着了,太子既是朕的长子,便替朕给太妃守一守孝吧。”
“是,父皇。”
闻崇鸣彻底摸不清皇帝的意思了,刚落了他一回面子,让他心生警惕,准头皇帝又点明了他的身份,让他替皇帝守孝,名正言顺。
只能将此归于皇帝受到了刺激,才如此反复无常。
“恭送皇上。”
“恭送父皇。”
底下众人皆垂首,看着皇帝仪仗渐行远去,才微微松懈一些。
温筳悄悄抬头看了眼跪在最前面的闻淮卿,她方才也听到了些许对话,加上她之前被皇帝叫走时,听到皇帝跟她说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太子并不如表面上众人所见到的受宠,皇帝也不像是为了慧妃迁怒闻淮卿十来年,对其不闻不问的模样。
然而眼下场合并不合适她与闻淮卿问话,只能暂且将疑惑压下去,挪了挪跪得有些酸疼的膝盖,继续垂头出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众人饮了些冷食,到了夜间便有些受不住。
春日里到了夜间,便一点点凉了下来,温筳在殿内,尚觉有些寒凉,更不必说因家中父兄官职低上些许,不得不跪在更远的殿外的夫人小姐们了。
“罗五小姐,三皇子殿下令奴才送些毯子来给您。”小太监弓着身,将手上两床厚实的毛毯子递给温筳。
温筳一愣,心中泛出暖意,下意识朝上头看去,正好对上目色柔和,朝她看来的闻淮卿,唇边荡出一点甜腻的笑意。
想起眼下还时在守灵的时候,温筳紧接着便将这一点笑意压了下去,接过小太监手中一床毯子,径直裹在了身上,果然暖和了不少。
再抽出一点夸大的边角垫在退下,膝盖都舒适了不少。
罗贡早先求了皇后的恩典,可令身子虚弱的罗成镜不必进宫守灵。
又有皇帝钦点太子做表率,自己都不敢懈怠,自然不敢再求皇帝或者太子,多关照些罗夫人与罗正韵等人。
因而若非闻淮卿忧心温筳,早做了准备,她恐怕也是要和罗正韵等人一般,苦兮兮地守到天明的。
顶着罗正韵与罗夫人渴求的眼神,温筳伸向另一床毯子的手一顿:“我这儿一床便够了.....”
罗正韵目光一亮:“五姐姐要是不需要了,不如......”将剩下的那床给我吧。
不等罗正韵说完,温筳就笑了一下,道:“封家姐姐在殿外想必受了不少寒风,便将这床毯子送去给她吧。”
不知是不是提前受了闻淮卿的吩咐,小太监听完,半句话都未曾多问,乖觉地应道:“奴才这就去。”
气得罗正韵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怒道:“五姐姐未曾看见母亲正在受苦么?竟然将毯子给个不知是谁的外人,也不肯看顾家中人么!”
罗正韵原本是想说她自己的,可话到口中,忽然反应过来,说她自己,哪有给“罗禾妗”按个不孝的名头来得有用。
言罢,罗正韵又冲那小太监呵斥道:“还不快将那毯子送来给我母亲!”
说完,她便得意洋洋地等着小太监将那毯子双手奉上,反正给了罗夫人,与给了她也没甚区别,等那太监走了,她便将母亲身上的毯子拿来,再让温筳将她身上的给了母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