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久居深宫的纯太妃薨逝,皇帝下令全朝守丧。↓↓爱?阅?读↓↓
纯太妃不过是当年先帝的一个低级妃嫔,只是与当今圣上的母妃关系极好。
且纯太妃一生都没能得个自己的孩子,在皇帝母妃逝世之后,只将皇帝当成亲子一般照顾。
待皇帝登基之后,本想将她奉为太后,被纯太妃以于理不合为由拒绝,此后便将自己锁紧宫苑深处,不再见人。
眼下她病逝,皇帝悲痛之余再次病倒,却还强撑着要为其守孝。
皇帝都如此作态,底下的朝臣更是不敢怠慢,太师府里才得到消息,罗夫人便在各处挂上了白幔,一众人等都换上了素衣孝服。
便是罗旻,都被紧张兮兮的四姨娘抓着换了一套素净点的衣衫。
“梧叶,将这海棠花搬去院子后头,与万年青放在一处吧。”
温筳卸下钗环,只缚了一条暗银丝带,中和了罗禾妗艳丽的容貌,配上温筳原本的气质,竟显出几分高洁不可侵犯来。
“小姐,这海棠花是三皇子殿下才送的,且如今正是开得最好的时候,拿去院子里,岂不是可惜了。”
梧叶怜惜地抚过海棠花瓣,试图劝说道,却被边上的吴嬷嬷瞪了一眼,有些委屈地看向温筳。
“你以为我舍得不成,可眼下朝廷上下都在孝中,海棠花开得艳丽,放在屋中不太妥当,况且我又不是要摘了它,放在院子里,照样能看得着,隐蔽些,不落人口舌罢了。”
温筳无奈地看她一眼,补充道:“你若是喜欢着这花,往后都由你来照顾就是。”
“五小姐聪慧,看来老奴往后也没什么可教的了。”
吴嬷嬷欣慰地叹道,跟温筳处了这么些时日,怎么着都生了些许感情。
加之又有那头难以管教,表面看着温驯,实则最爱作妖的罗锦作对比,这便难得地露出一个笑意来。
放在吴嬷嬷肃然的脸上,居然也有了点慈祥的味道,看得梧叶大为惊奇。
“嬷嬷说笑了,禾妗还未出嫁,还有不少事得仰仗嬷嬷教导。”温筳乖觉地应道。
吴嬷嬷听着果然大为畅快,帮着梧叶就将那海棠花往后院里搬去。
温筳笑了下,看着闻淮卿早先递来的邀约,犹豫了一瞬,还是将之暂时压在梳妆台下,打算起身,先跟着罗夫人进宫去上香守灵。
太师府地位不低,本就比较靠近内殿,又有皇后关照,温筳跪得倒也不算太难受。
只是男子女眷分跪在两边,前头还有不少的宗室女,便稍稍显得比罗贡的位置靠后些。
皇帝拖着病体,强行要送太妃一程,亲自颤巍巍地从张公公手里接过一炷香,插进香炉之中。
站起身的瞬间,不可抑制地脑中一晕,差点当着众臣的面摔下去。
“父皇小心。”边上的闻淮卿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把,好歹没叫皇帝当众丢了面子。
边上慢了一步的闻于瑾默默地将手收回袖子里,转头看向无动于衷的太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朕无事,到底是年纪大了,不如你们来得康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该跟着太妃去了。”
皇帝用力拉了下闻淮卿的手,苦笑着叹道。
闻淮卿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对皇帝的心情向来复杂,一言两语之间,难以道尽,只能收了手,垂眸回去边上跪好。
皇帝见他这般反应,双眸不可抑制暗了暗。
一旁的闻崇鸣倒是对闻淮卿不趁机表功的作为格外满意,私下里已经将闻淮卿归入自己的阵营,只缺一个机会,让他跟自己表忠心。
因而,闻崇鸣十分心安理得地,接过皇帝抛给闻淮卿的话头,道:“父皇老当益壮,定能长命百岁。”
闻崇鸣说完,心中却不屑地指望着皇帝赶紧去死,好将位子腾出来,也该给他坐上去了。
他这太子之位,说来权势不小,可边上还有闻于瑾虎视眈眈,做事难以随心所欲,他已经过够这般日子了!
皇帝觑他一眼,淡淡道:“太子竟未曾惦记着朕的皇位,指望朕早日退位让贤,倒让朕格外欣慰。”
这话当着底下守灵的众臣说出来,虽听着是夸奖,可架不住旁人多想。
单是罗贡,眸光立时就是一深,下意识朝边上同跪着的温致魏看去,却在温致魏将视线移过来之前,又转而去看自己的下属。
更别说其他一样,心眼多如狐的朝堂官员了。
加之皇帝近来脾气愈发反复无常,便是进献了术士,有其做耳报神的闻崇鸣,也是有猜不准皇帝心思的时候,因而闻言脸色有些僵硬。
他试探着道:“儿臣自然是盼望着父皇身体康健,好能让儿臣多逍遥些时候的。”
皇帝笑了一声,意味不明地扫了眼闻崇鸣。
他没再接下去,只转头对张公公道:“朕有些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