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么来了?”罗贡皱了皱眉,对罗夫人这粗暴的作为有些不满,但到底还是知晓此事是罗锦理亏,便也未曾多言。▓+爱+阅+读Шww.loveYueDu.?om▓
罗夫人冷笑一声,道:“我若是不来,怕是老爷都要被这贱人说得,将过错盖到韵儿头上来了。”
言罢,罗夫人便狠狠瞪了二姨娘一眼,后头的罗正韵更是难得地不是一副骄纵跋扈的模样,反而露出一丝委屈脆弱,看得罗贡不免心头一软。
“好了,我这不是还没怎么着。”罗贡缓声对罗夫人道,却得来一个不屑的冷笑。
二姨娘见此心头沉了沉,目光瞥见掩在人群中的温筳,挪过来些,拉着罗锦一道跪在罗贡面前。
“锦儿此事却有不当的地方,不该在宫宴上因一时难以自持而太子殿下私下见面,还被跟去的六小姐发觉,妾身也无从辩驳。”
二姨娘一口气偷换了概念,还不等罗贡斥责,便很快接着道:“可事情却也并非老爷所想那般,尽是锦儿的过错。”
“若是六小姐当时察觉,却未曾上前砸伤太子殿下,而是选择为殿下遮掩,而非闹大了引来是非,也不会叫殿下与皇后娘娘难做。”
此言一出,别说罗正韵与罗夫人,便是温筳都要为二姨娘的厚颜无耻,以及偷换概念的说法惊呆了!
可她看着罗贡竟然还一副认真思索,颇以为然的模样,温筳更是有些一言难尽。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罗贡沉吟着道。这会儿,便是连一开始跪在地上,沉默寡言的罗轲,都忍不住抬头看了罗贡一眼。
“老爷!”
“父亲!”
罗夫人与罗正韵接连响起的不可置信声,都不能动摇了罗贡此刻被二姨娘引导的想法。
于他而言,自己女儿并不只一个,可能登大宝的太子殿下却只有一个,为此牺牲一个女儿又能算得了什么?
精准地把握住了罗贡想法的二姨娘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虽然她并不赞同罗锦往后嫁进宫中,可如今已经是这般模样了,她自然就该为罗锦好好筹谋。
说通罗贡,为罗锦脱罪,不过是第一步。
不论罗夫人与罗正韵如何难以接受,罗贡都不打算深罚罗锦了,不过碍于为了给罗夫人一个交代,免得当真惹恼了她,便将管家权从二姨娘手上拿回来,还给了罗夫人。
罗夫人虽然仍旧不怎么高兴,但此事对于罗贡而言有了定论,便不会再由旁人多说。
他的慈父心肠,向来只对罗成镜一人而言。至多,看在他曾与二姨娘的情分上再给罗锦罗轲分了一丝出来。
再多却是没有了。
家家户户正是张灯结彩的时候,不说温筳恍惚炸裂的三观,那边闻淮卿总算有了光明正大相约温筳的名分,他便从一片忙碌的宫中偷闲溜了出来。
因两人定了亲,罗贡不好拦着,只能沉着脸吩咐温筳守规矩些,便放了她出门。
街头人流涌动,不少小摊贩为了多赚些银钱,今日并不歇业,只晚间会提前归家,不过白日里因不少人而忙得满头大汗。
温筳拒绝了闻淮卿去茶楼酒肆赏景的提议,反拉着他往江边的馄饨摊子去。
白胖饱满的馄饨在汤水里沉浮,再撒上几粒葱花,冒出来的香味里带着寻常百姓的烟火气。
“前几回出府我便瞧见了这家摊子,碍着身边跟着的婢女,得端着贵女的形象没来成,今日殿下可不准推脱。”
温筳将粗糙的白瓷碗推到闻淮卿跟前,面上的笑意格外叫人觉得温暖。
虽在宫中受了不少磨难,但到底是金尊玉贵长大的闻淮卿从未用过这般劣质的器具,但不知怎么的,尝起来竟然当真比宫中精致却冰凉的吃食来得更为可口。
闻淮卿正要称赞温筳的眼光独到,就听边上传来一声尖酸刻薄的嘲讽声,令人心情全无。
“宋大公子不在酒楼中与人论诗,怎么跑到这么个破摊子上吃饭来了?莫不是家中没了银钱,吃不起了?要不要小爷我打赏你一些?”
言罢,那声音的主人便是一阵尖利地笑声,听得人忍不住眉心发皱。
温筳与闻淮卿温声看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衣着朴素的宋安辰,宋绣锦兄妹,也正坐在馄饨摊上,只是方才被来往的食客挡住了身影。
宋家兄妹面前站着的,则是满脸漠然的靖安侯府独自孟怀路,以及他边上跟着的众多京城纨绔。
方才开口的,便是向来唯孟怀路马首是瞻的李侍郎之子李德期。
闻淮卿皱了皱眉,对被打扰了他与温筳相约的几人升起了一阵不满,尤其是还出言贬低了馄饨摊子的李德期。
脾气格外火爆的宋绣锦哪里能忍,站起来便是怒道:“我与兄长在何处吃饭与你何干?不过是仗着长辈荫蔽的蛀虫罢了,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