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罗成镜的反对起了作用,直到温筳用了午食,正院里都没有人再来要求温筳出门去陪穆默尔游玩。m.温筳自然乐得自在,只在心底暗暗感激了罗成镜一回。
倒是锦绣园里,过不上许久,就陆陆续续送了账册名单等物过来,婢**阳怪气地道了一句:“请五小姐查验。”
也不说如何处置安排,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怕是仗着原本的罗禾妗在庵堂里待了多年,根本没有学过正经理事,这才羞辱一般将东西送了过来。
却不知温筳在尚书府里时,也看了几回温瑾的处事手段,看个账册根本不在话下。
粗粗翻了几页,温筳的视线忽然在一间茶楼的名册上顿住了目光。
“原来这茶楼的掌柜姓李,却是有些耳熟。”温筳白嫩的指尖点了点书页,托腮道。
边上的梧叶下意识瞧了一眼,只以为温筳是对太师府里的铺子有些好奇,便对她解释道。
“长公子的奶嬷嬷便是姓李,只是前几年出府荣养了,老爷看在李嬷嬷对长公子格外尽心的份上,给了她一间茶楼作私产。”
“原本这件茶楼是不必算在咱们府上的收入里了,只是李嬷嬷感恩老爷,每月照旧叫她做了茶楼掌柜的儿子送银子来,一来而去,便干脆做了本册子记录那茶楼里送来的受益。”
温筳听着,惊讶地看了梧叶一眼,想不到梧叶竟然还知道这些事。
梧叶被她这么一看,不知想了些什么,顿了一顿,有些不大高兴地道。
“小姐怕是不知道,若不是奴婢当初是在长公子身边当差的,也见过李嬷嬷不少回。寻常奴婢哪里会知道这些,二姨娘送这账册来,还将它放在顶上,当真是不安好心。”
“我却不这般想。”温筳摸了摸这书册,唇角掀起一抹笑道,“我怕是还得感谢她,将这东西送到我手上来。”
梧叶被温筳的话闹得一头雾水,却也并未多想,手上不停地做自己的事去了。反正她家小姐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也不是一回两来了,也不见得她吃亏。
薄薄的书页上工工整整地记着账,一笔笔大额的款项流进太师府中,怪不得往常无人注意到太师府的异常,那茶楼的掌柜又如此嚣张。
想必就是闻淮卿,也不会料到自己这无心一闹,竟能拿到这么个把柄,可真是意外之喜。
温筳心中啧了一声,虽一时难以从账上一眼看出真正的来源去向,却也算是个实打实的证据了,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能派得上用场了。
她心情颇好地吩咐梧叶研墨来,照着那账册上的字一模一样将这账册抄写下来。
又支了梧叶出去,在窗台底下悄悄压了纸条,将消息送到三皇子府去。
窗外无意路过的麻雀叫了两声,被趴在院中设下陷进的罗旻一把捉住,发出一道欢快的呼声,紧接着想起来四姨娘无奈而心疼的劝哄声。
温筳揉了揉酸胀的手腕,放下手中的笔,吹了吹纸张上未干的墨迹,将原来那本账册收到了床榻底下,却将自己抄出来的那份,混进来二姨娘送来账册之中。
才做好这些,就听房门“吱呀”一声响,梧叶从屏风后头走进来,将手里头的帖子递给温筳:“封家小姐邀小姐去吃茶。”
“封枝?”温筳接过来,粗粗看了两眼,便答应了下来,“替我换身衣服,再将这沓账册送去还给二姨娘罢。”
梧叶闻言上前来服侍,好奇问道:“小姐这是都瞧完了?”
“二姨娘本事不小,瞧着都无甚大问题。”温筳笑了一声回道。
不过看完自然是不可能看完的,她原本就只是为了警告二姨娘一番而已,哪里是真心想要管这闲事。
如今目的达到,还多得了个惊喜,温筳哪里还会耐烦再看,随意扫了两眼罢了。
.......
和缓悠远的琴曲之声从台边上传来,隔着浅薄纱帘的歌女轻弹浅唱,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封枝约见的地点竟正巧是李嬷嬷儿子的茶楼!温筳那日来得晚,又心神紧张,昏暗的烛火下什么也不曾看清,这会儿才有兴致仔仔细细地将茶楼打量了个遍。
“禾妗妹妹,来这儿。”
封枝远远地叫瞧见了温筳,便挥手示意。温筳收回打量的视线,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迎了上去:“姐姐好兴致。”
封枝是不耐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小姐做派的,这会儿正挑了个二楼靠窗的雅座,望出去能瞧见波光粼粼的湖面,低头又能将茶楼底下声声曼歌的卖艺女收入眼底。
因而这一声好兴致,也不算说错。
封枝挑着眉笑了两声:“我在家中实在闷得无聊,好容易借着邀了你的由头,从我母亲的手底下脱身出来,可得好好歇口气。”
温筳笑着与她打趣两声,丝毫不知她们楼顶,更为私密的厢房里,正坐着几个老相识。
浑身上下遮盖在白色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