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三小姐就翻脸不认人了,实在是令人伤心。〖?爱阅读m.〗”闻淮卿一手捏住温筳的手腕,口中虽说着伤心的话,面上却一点没伤心的模样。
温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抽回手来,半晌才压下心中的惊惧:“殿下这不声不响的,别说不认人了,鬼都不认好么!”
闻淮卿被她逗笑,方才与皇帝不欢而散的郁气总算散尽了。
“殿下怎么叫人把我带到这里来?万一让人撞见.....”
“不会撞见的。”闻淮卿黝黑的双眸更显深沉,“我今日应召进宫,刚巧得到消息,听说皇后召见了你。怕你不懂规矩惹了麻烦,才叫人引你来一见。”
温筳眼角微抽,面无表情道:“我已经打算回府了,要真有事,殿下也来晚了。”
“你可知这是哪里?”闻淮卿却跟没听见似得,没等温筳接话,就自顾自道,“这是冷宫,寻常不会有人来。”
随着他低低的话语,似乎哪里飘来一阵阴凉的风,刮得温筳一个哆嗦,下意识靠近了闻淮卿的身边。
“你不必害怕,这深宫里冤魂虽多,却与你无干,自然也就不会再半夜寻上你。”闻淮卿作势吓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领着她穿过几乎要被杂草淹没的小径。
破损老旧的宫门紧紧关闭着,却被闻淮卿一推就就开,扑簌簌落下一阵灰尘。他拿描金沉黑的宽大衣袖顶在温筳头上,为她挡住尘埃。
“我的母妃当年就是这里的冤魂之一。”
如今说起这些事,闻淮卿心中虽仍有执念,却已经能够冷静对待,试探着牵起温筳的手:“我原本就想寻法子带你来看一眼,正巧你进了宫,我差人在殿外等了不少的时候,好在你没选择去东宫赏花。”
温筳本就心中有些发虚,闻淮卿手掌上源源不断地传来热意,竟叫她安心了下来:“我来这儿能做什么?”
话落,她就巡视周围一圈,除了落满灰尘的一时器具,并未见到特别的东西。
闻淮卿松了她的手,让她将面上的妆容卸下来,恢复成温筳的模样,才将她带到屋里,从柜子里捧出一个灵牌来,正是闻淮卿的生母慧妃的!
“我母妃葬在皇陵中,我不好带你前去。可如今我将你牵扯进来,就该给你个交代。”闻淮卿眼里透出些温柔缱绻来,“我想让你见一见我的母妃。”
温筳看了过去,闻淮卿眼中满是严肃认真,甚至带上了些雾气。
镀金流云飘过深蓝长空,遮遮掩掩地将金光扫向青瓦白墙,皇帝放下手中朱笔,深深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这孩子。”
“皇上也是为了殿下好,三殿下日后总会知道您的苦心的。”
边上的魏公公使了个颜色,让来报信的公公先退出去,起身的一瞬间,露出一张与给温筳带路的宫人一模一样的脸来。
皇帝看他一眼,叹道:“你也不必劝我,我当年做错了什么,我心里有数。”
魏公公讪讪笑了一下,递过手去将皇帝扶着站起来。
“对了,可确定了那个姑娘就是温家三小姐?”
得了魏公公肯定的回答,皇帝深思片刻,露出复杂的神情:“也好,宋明茹的女儿。我记得当年宋氏就与慧妃关系极好,兜兜转转,那东西还是要回到我儿手上。”
粗糙的白纱帐垂落在地上,遍布着被人撕扯抓挠的痕迹,温筳似乎能透过这纱幔看见当年苦苦挣扎的慧妃。
“母妃死的那天,我偷偷从皇子所里跑出来了。”闻淮卿眼中沉痛,“却只来得及看见她痛苦地吐了不少血,没多久就不能动了。”
“那些宫人只是冷漠地看着,然后装作慌乱的模样去回禀父皇,后来他们都说母妃是因为进了冷宫心思郁结才死的,可我知道不是。”
闻淮卿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偏头掩盖泛红的眼眶,声音里难得透出沉冷深刻的恨意:“我知道那日孟贵妃来看望母妃了,她走后不久,母妃就发病了。”
温筳听着,忽然想起她当初在温府时,偷听来的那一段话,忍不住吐口而出:“是那个香囊。”
闻淮卿看她一眼,点了头,当年的旧事在他徐徐叙述中,赤裸裸展开在温筳跟前。
那是初春,杏花初绽,细风拂面时还有丝丝带着水汽的凉意。闻淮卿因慧妃莫名被打进冷宫之后,便跟着在皇帝面前失了宠,他问过原因,却被震怒的皇帝赶了出去。
接连几日,在去皇子所时都被其他人围着嘲讽。他终于忍不下去,想去冷宫寻慧妃问个明白,就看见了一场此生不能忘记的场景。
慧妃薨逝,皇帝虽准他入了皇陵,却仍旧无视闻淮卿,连他跪在御前想为母妃求个公道,也无人搭理。
他心灰意冷地昏死过去,朦胧里似乎隐约看见个明黄身影神情复杂地看了他许久。可等他醒来,屋里却依旧冷冷清清。
只是几日之后,却传来孟贵妃流产失宠的消息,紧接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