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筳才觉心中畅快了些许,嘴角荡出一丝笑意:“兄长不必费心,我住惯了庵堂,清荷苑安静,倒是十分适合我。”
她初来乍到,尚不适合直接与罗夫人撕破脸,何况她只有真住在这儿,才能让罗成镜时时惦记着,不忘愧疚心疼。
“只是母亲也许忘记吩咐下人打扫了,可否麻烦兄长寻些人来?”
罗成镜了然,这哪里是罗夫人忘记,分明就是故意为难她的!心中一气,他便忍不住咳嗽出声,吓得温筳忙伸手替他轻拍。
好容易缓过气来,罗成镜无奈苦笑一声:“我无事,陈年旧疾罢了。”
“他们都说,兄长是因为我才生病的,若是我回来让兄长不适,我也可以再回庵堂中的,总归......”
温筳垂下头,露出一截白皙幼嫩的脖颈,又似是想到什么一般抬起头看着他,话里的意思听着就叫人难过:“我已经见到过你们的模样了,够我往后记住的了。”
看见温筳眼里真切的关心,罗成镜呼吸一滞,偏头不敢再看她清澈的双眼,嗓子里似是被什么堵住一般。
“小小年纪,净听人说瞎话。好好在府里待着,我的病与你无关,要是再有人说这些闲话,你就让梧叶教训他们,记住了么?”
温筳闻言十分开心,转头见梧叶果然应了下来,目光微闪。往后能有罗成镜给她撑腰,日子总算应当不会太难过。
清荷苑里还没洒扫,罗成镜站不了一会儿,身上就浸出了不少的汗水,温筳怕他病重,就叫带了下人过来清理的长怀扶着,回前院去了。
温筳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重叠的翠竹林里,才转身,就被手里换了竹棒子在啃的罗旻吓了一跳。
“娘说你是我五姐姐,可我五姐姐不是早死了么?你不是我的五姐姐!”
少女满眼懵懂,许是不知道去哪里乱窜了一回,发髻上落了不少竹叶子,看着确实有些疯傻。
“七小姐不可胡言,小姐怎么会不是你的姐姐。”
梧叶冷下脸训斥了一声,吓得罗旻扔掉了手里的竹棒,瘫倒在地上哇得一声就哭了。
“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温筳手足无措地蹲下去,摘掉她发髻上的竹叶子,逗了她好半晌,才哄得她歇了声,抽抽噎噎爬起来。
“我,我就说你不是我姐姐,你比她们都聪明!”
少女掷地有声的话说得温筳一愣,下意识看了梧叶一眼。好在梧叶认定了罗旻痴傻,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