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罗成镜的吩咐,太师府的下人们总算不如开始那般对温筳怠慢了,碍于罗夫人明显的厌恶,清荷苑里也就没要旁的下人。「爱阅读」
隔壁院子里仍旧闹哄哄地,让人难以安生,温筳推开窗子看了一会,果然在格子夹缝里寻到了裹在油纸中的密信。
笔锋凌厉的字迹让人难以与闻淮卿相对应,温筳飞快扫过,才寻了未灭的蜡烛将它烧掉。
“梧叶,父亲回来了么?”看着被烧成灰烬的密信随着风飘出窗外,温筳才理了理衣袖,扬声问屋外的梧叶。
得了梧叶肯定回答的温筳,看了她两眼,才转身道:“我该去向父亲请安。”
相比偏僻安静的西边院子,罗贡的主院热闹之余,也更为规矩。只是这会儿,罗贡回府就直接去了罗成镜的景佑院,温筳便也改了方向,往那边过去。
“我今日进宫见着了皇后娘娘,她惦记你许久,待你病好些,就进宫去谢个恩吧。”
罗贡刚下朝,就被皇后叫去与太子私下见了一面,眼底还留着几分疲惫。对上罗成镜毫无血色的脸,心中的话转了个圈,到底没能说出来。
“老爷,五小姐过来了。”
隐隐听到了个边的温筳脚步顿了一顿,门边的下人却已经进去通报了,她只好紧跟着进去。
屋里不大通风,才入秋就已经烧上了炭盆,温筳被一阵热腾腾的空气扑了一脸,愣愣地停了一下。
罗成镜窝在一张宽大的摇椅中,含着笑意道:“五妹第一回来我院里,想必不大习惯。”
温筳忙称不会,又向罗贡行了大礼,才起身打量。罗贡生得不差,否则也有罗禾妗与罗成镜这样好看的子女,只是眉眼里多了几分冷漠。
罗贡皱了下眉,倒没为难她,只转头对着罗成镜道:“你既然已经将她接回来了,想必也该安心了。往后可要多听大夫的,好好静养,切不可劳神多思。”
见他应下,罗贡才转而对着温筳训诫了两句,让她无事不得打扰罗成镜。
反正对于罗太师而言,除了对长子还有些关怀之外,旁的孩子,也就二姨娘所出的两个孩子他是存了真心的,更可况罗禾妗这样出生就被送走的,更是毫不在意了。
这话才刚说完,外头就叽叽喳喳地进来个少女,人还未到,声音却先传过来了。
“兄长,你何时再去东宫?听闻女官新养了种不少花儿,你带我一道儿可好?”罗正韵一进屋就看见了脸色黑灰的罗贡,顿时哑了声,有些惧怕地看着他。
罗贡冷着脸骂了两句,对罗正韵眼里滚滚欲坠的泪水视而不见:“....你就不能学学你四姐?端庄乖顺些。课业不好好学,每日就知道疯玩,还来打搅你兄长!”
罗正韵对着罗贡向来是不敢反抗的,只是心中不甘,暗暗嫉恨罗锦。见温筳低眉顺眼地站在边上,将自己的狼狈看了个全,便连带着她也记恨上了。
罗贡气得不轻,还是罗成镜在旁转圜了几句,才叫罗贡泄了火,将罗正韵与温筳一道儿带出了院子,自己转头去了二姨娘的锦绣园。
“看什么看!土包子!”罗正韵见罗贡走远,拿帕子狠狠擦了下眼角,羞愤地迁怒温筳,“别以为你回来了,父亲和兄长就会看重你。”
温筳原本不想惹事,来见罗贡也不过是不想叫人拿住不知礼数的把柄,但这样被罗正韵羞辱到脸上,她也不打算忍耐,冷笑了一声道。
“我知道六妹看不起我长于庵堂,不曾像六妹一样自幼受母亲喜爱,可六妹是不是忘了我是替谁去的庵堂?”
从确定了自己要来太师府扮演罗禾妗的时候开始,温筳叫让暗卫去查了罗禾妗的过往,谁知竟还得来一桩格外有意思的事情。
眼见罗正韵被吓了一大跳,色厉内荏地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六妹妹不是清楚的很吗?”温筳冷笑。
“你我本是同日出生,那道士当年被请来前喝了酒,只算了我们的生辰八字,并未亲眼确认,就道先出生的那个是天生孤煞。”
罗正韵满脸骇然,虽然不知道温筳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还是想也没想就上前要捂住温筳的嘴,阻止她将事情继续说下去。
“谁也没想到,给母亲接生的稳婆竟然会弄混我们的出生顺序。”温筳见状一把捏住罗正韵的手臂,顺势拉过她,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你说我要是将这件事告诉母亲,她还会如过去那般疼爱你吗?五姐。”
罗正韵脑中乱哄哄的,闭上眼睛就能看见温筳嘴角那抹恶劣的笑意。
她无比确信,自己当年无意中从那个稳婆口中得知这件事之后,马上就让人灭了稳婆的口,为何罗禾妗还会知道这件事?罗正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温筳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去时悠悠地说了句话:”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罗正韵呆愣在原地,以至于好久不曾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