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最后一朵花也落了下来,雀鸟歪头看了眼雕花缠枝的窗木愣子,展翅飞离。|?爱阅讀l○ve?ueDu.С〇М|
温老夫人带着人里里外外将枫芷院搜了个遍,也没见着所谓跛脚的婢女沉柳。
屋里头气氛压抑地怕人,连前头传来温致魏与温楚等人苏醒过来的消息,也没叫温老夫人的脸色好看上几分。
“三姑娘,方才是你信誓旦旦地说见着了人,现在却连片衣角都没见着,白累着众人跑了一趟。”
二夫人早已忍耐许久,这会儿放下心来,连带着对温瑾抢了她办宴待客权的怨怒一块儿撒到了温筳的身上,平日里没甚存在感的人,难得寻到机会张口,竟也是直戳人心。
“先前容不下婶母,告我一状也就罢了。可大嫂为了尚书府,勤恳多年,竟也没落得好,非将这院子翻得乱七八糟了才能甘心。”
温老夫人冷着脸,心头也不大痛快。
她本就与温筳没甚太多真心,被二夫人意有所指地一顿说,自己的老脸都差点没挂住,那点子稀薄的祖孙之情,自然荡然无存了。
“既然老大媳妇儿院里没藏人,三丫头诬陷主母,坏了尚书府里的规矩,理应受罚。”
温夫人装模作样地劝了两句,才拿帕子掩住嘴角得意的笑,半礼着谢温老夫人为她做主。
眼看温老夫人就要拿温筳做筏子立规矩,温瑾差点就要冲出去为她求情担责,却被温筳用力抓住,示意她稍待片刻。
“祖母要罚我,筳儿当然甘愿受罚,不过二婶的话,我却不能苟同。”温筳目光灼灼,半点没有温夫人二人期待的失魂落魄,叫人暗中恨得牙痒。
正说这话的功夫,从温致魏那儿出来起,就没了人影的豆沙,带人扯着灰蓝麻布衫的美貌婢女进了院子。
“老夫人,奴婢豆沙,按着小姐吩咐,在棠梨院里抓到了沉柳。”
连回禀都要特意点明这是温筳的功劳,温瑾好笑地看了眼一本正经的豆沙,心中欣慰之余,还有些妹妹终于不需要她庇护的心酸。
却终于肯安下心来,等着看温筳的安排。
二夫人脸色猝然一变,张口却不知该说点什么,只能勉强控制住僵硬的表情,不要回头去看温夫人,但众人见她如此,心底早已有了猜测。
“我方才故意激母亲,让人来搜查枫芷院。是为了叫人放松警惕,才不得已做了隐瞒,还请祖母见谅。”温筳笑吟吟地行礼致歉,叫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三丫头聪明,祖母果真没有看错你。”温老夫人接过话茬,仿佛没有发生刚才的事情一般,转脸就夸赞的话张口即来。
边上的温夫人只能哑巴吃黄连,咽下这份苦楚不说,还得违心夸奖温筳聪慧,着实憋屈。温筳谢过,才浅浅一笑,令沉柳将她做的事情尽数道来。
被温筳冷涔涔的视线一扫,沉柳浑身发凉,想起方才豆沙带人抓住她时说的话。
“你以为你给老爷下了药,二夫人当真会送你出府,嫁个好人家吗?你可知道那药是能要人命的!老爷是朝中重臣,出了事连朝廷都不会放过你!况且要不是二夫人故意露了破绽,好推你出来顶罪,我们怎么会这么快抓到你?”
“你要是待会说了实话,说不定老夫人反倒能放你一条生路。”
“奴婢是得了二夫人的命令,叫奴婢在老爷小姐她们用的茶盏里下药。”沉柳闭了下眼睛,狠心直接将二夫人供了出来。
二夫人一脸惊慌,恨不得上去堵了她的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察觉到二夫人飞来的可怕眼神,沉柳却只是缩了下身子,咬着牙继续说了下去。
“奴婢原本是不同意的,可二夫人说这不过是点泻药,叫老爷他们在宾客面前丢了面子,才好叫二老爷出来撑场面,省得外人只知尚书府大老爷,从不闻二老爷。”
二夫人眼见温老夫人神色一点点沉下来,慌乱无措地向温行知投去求助的眼神,却见温行知一脸茫然质疑的模样,心慌地指尖发凉,哀切地向温老夫人恳求道:“母亲......”
温老夫人一柱拐杖,看也未看她一眼,冷道:“你继续说。”
沉柳定了定神,说得越发顺畅了:“二夫人许诺了奴婢,事成之后就为我脱奴藉,寻个好人家。”
温筳见她迟迟说不到重点,温老夫人已经露了几分疲态,上前提点道:“你是何时下药的?下药之后又去了哪里?”
“原本该在大少爷谢客时送茶水过去的,可三小姐忽然出了意外,老爷被大小姐派人来请走了。奴婢怕二夫人反悔,仍将一早准备好的茶水在老爷送走殿下的时候端了上去。”
沉柳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忽然开始对着温老夫人磕头请罪。
“奴婢,奴婢也没想到那里头居然会是毒药。奴婢怕老夫人查到奴婢身上,就趁乱将茶盏打碎了扔进湖里,没想到竟还有贪嘴的下人在那之前偷喝了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