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本就全靠一口气撑着,一推之下,直接跌倒在了地上,浑浑噩噩地念叨着不可能。「?愛阅读l○ve?ueDu.С〇М」
“温大人。”孙明严懒得理她,直接转向脸色十分不好,却不曾开口的温致魏。
“我也就不计较你们嫁个死人给我的事了,待会儿我就叫人将温四小姐给送回来,往后只当再无干系。”
话落,也没看温府里人什么脸色,扭头就想走。
“等等。”温筳虽也不喜欢三番两次算计她的温棠,却对没甚担当的孙明严更为厌恶,“我四妹妹既然已经出嫁,就算是孙家的人。”
看了眼自她说完便面色稍霁的温致魏,温筳压下心底的寒意,冷冷地看着孙明严,继续道:“孙公子与我四妹是因为被人看见撞见了不堪的事情,才不得不提前出嫁,怎么孙公子三言两语就想撇清了干系?”
早先被暗坑了两回,孙明严心中是对温筳有些发憷的,现在听她开口,一时就有了犹豫:“那三小姐想要如何?”
“我们可以将四妹妹接回来,不过四妹是在孙家出的事,自然是要你们给个交代的。”温筳说完,就见温夫人眼神复杂的看过来,她便冷淡地转开了视线。
孙明严咬了咬牙,暗恨自己昨夜没有多心留意,才叫温棠与他在房中共躺了一夜,此事在旁人眼里也就与他脱不了干系。
“好。”孙明严勉强从喉中挤出个字,就头也不回地带着孙府的下人走了。温夫人看着终于忍不住认命一般嚎哭出声。
“就知道哭!教出个女儿死了也不肯让人安生!”温致魏铁青着脸,掩盖掉心中冒出个头的悔意,厉声训斥。
温夫人听了温致魏的指责,哭声更大,嘶哑中隐隐透出点绝望。
府里的红绸挂了没两天,转眼就换了白幡。因去的是个小辈,尚书府里老人尚在,自然不可能大办,是下人们纷纷噤若寒蝉,来去匆忙无声。
温夫人在灵堂里守了七天,看着温棠下了葬,才颤抖着干裂渗血的嘴唇,哑着声问了句:“老爷呢?”
还没听到回答,就彻底昏死过去。
温致魏自然是照常去上朝了,冷心冷情地仿佛没有过这个女儿一般,能容忍着将她的尸首接回来,布了灵堂,都已经算是忍耐了。
“祖母,我们去看看母亲。”朱雀红肿着眼睛,将事情报到了温老夫人跟前。老夫人转着手中佛珠不出声,来请安的温筳与温瑾对视一眼,开口道。
温老夫人闭着眼睛,轻应了一声:“恩,去吧,好生安慰安慰她。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是,祖母。”
温筳走出佛堂的瞬间回头看了一眼,温老夫人的脸晕在袅袅佛香中,透着一股悲悯的冷漠。
枫芷院,近来总是显得有些萧条。
温筳坐在一边环顾四周,听着前来探望的二夫人干巴巴地劝了一会儿,有些倦意。温思渺与她姨娘也象征性地说了两句,温夫人却都死寂一般躺在床上动都没动。
“母亲可知道四妹妹是怎么死的?”温筳才垂了眼轻声问她。
温夫人干涸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仍未说话。
“孙家请仵作验了尸,又去向不少大夫打听了,说是四妹妹在出嫁之前服了一种罕见的毒。”温筳说起来的时候面无表情,稍顿了一下,脑中似是闪过点什么。
再去想时,却又袅无踪迹。
“那药初服令人昏沉,过上五个时辰,会瞬间毒发,令人毙命,死时青面红唇。四妹一个闺阁女儿,去哪里寻得到这种秘药,母亲当真不好奇么?”
如同一潭死水,重新有了沸腾的迹象。
温夫人眼中水光一闪而过,化为凶厉的视线,一一扫过面前众人的脸:“你说的对,我该去查是谁害死了我的棠儿,我得叫她偿命。”
二夫人与温思渺被她的目光一扫,竟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唯独温筳目光微动,孙明严为了撇清干系确实是废了点力气的。但是她听着温棠的死法时颇觉不可思议,隐隐又觉得有几分可怕的熟悉。
棠梨院彻底被关了起来,除了温夫人没人再去。没两天,温思渺来串门子时,随口提了两句温棠原本的婢女怜月,说是因被杖责之后不曾上药,发了高热死在柴房里。
温筳心中觉得古怪,却也没有多问。
时日一点点过去,温府恢复了平静,平静到似乎从来不曾出事。
与之相反的是,朝堂上却格外热闹,因着皇帝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忽然开了恩科,月底便有闱试。
且不说府上都忙着伺候打算下场的二房长子温行知,便连最近三天两头来约温筳出游的闻于瑾也消失了好一段时间,忙着拉拢学子们去了。
唯独早前出京剿匪的闻淮卿,还在暗中日日不缀地暗中送些消息过来。温筳好生围观了一回古代仕子科考的场面,才心满意足地等着发榜的日子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