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一番的折腾下来,已经是近了夜幕,谢竹以回房准备明日国宴为由草草打发了晏淮章。
刚进了院就瞧见那房门口正直直立着一人,那人面孔当真是冷若冰霜,不见喜怒,谢竹一喜,抓紧了步子。
“昨儿个还不见你人,怕你是回头后悔不认了。”
“主人。”
谢七这下是真真实的归了谢竹,自是随了主子姓。
“小七吃了没,我让厨房做点饭菜来。”
谢七婉拒了好意,可谢竹却跟没听着似的,还是吩咐了下去,又笑吟吟的把人拉进了屋里,有一茬没一茬的问着他这一两天的事。
他从未有过这样难以应对的局面。
以前锦宫会派人出一些任务,他跟了很多人,也见过利益熏心的人心,亦或是满脸笑意的伪善,无一不是带着目的在接近他。
可眼前这个人,他看不透,所以他想陪在他身边。
他本是一暗卫,但在谢竹的身边他更像是一个侍卫,或者说是朋友?不敢妄言。
只是今日前来之时他想了许久,可不知不觉就在谢竹的房门口候着他回来了。
“可吃好了?”
“嗯。”
谢竹笑盈盈的,一双明眸弯得好看,更有狐狸的狡黠:“小七你可以做我的师父吗?教我习武。”
“不必拜师,属下分内之事。”说着竟还要抱拳行礼。
谢竹赶紧的把住他的手腕,将人扯了起来,有些伤脑筋的抱怨。
“小七啊,加上边关一行,我们好歹也算老相识吧,我当你是朋友,你老这样规规矩矩的,我浑身不对劲呀。”
说着还故作扶额,实则偷偷撇着对面那人的反应,果然谢七面露不解,锦宫的确还未闲到教他们人情世故,不直说他也不一定会明白。
“你教我习武,也算我朋友了,叫我忆安可好?”
“是,忆安。”
谢七念得格外认真,谢竹只觉这孩子太实诚了,得教。
将谢七安排在了自己的庭院里一处客房,也好方便护院。
竖日。
谢竹是被晏淮章叫起来的,这王府里当真下人有些少,丫鬟与大妈都忙活在厨房里准备早膳,而仆人竟那零星的几个大爷,若非这真是他的王府,他都以为是开的养生会馆。
而一睁眼竟看到晏淮章,这倒是提醒了谢竹该招点人在府中了,不然这夫子也太忙了,拿着先生的银两还要干着丫鬟的活。
洗漱的时候就顺嘴跟晏淮章提了这么一下,让他招点下人什么的,结果男人也没有推辞,谢竹倒是多看了他一眼。
“先生你可看到我府上的俩个孩子。”
晏淮章就坐在那茶桌边品着茶,明明是国宴看他也不像是有用心收拾一番的,与昨日无不同之处。
可谢竹这正换着锦服,见他并不打算避讳,于是故意问出些无关紧要的话来。
“我将他们安排在了一处小院,王爷若是担心可以去看看。”
像是吃饱喝足了,这下子他又起身往门外离去了。
这人当真奇怪,该避讳的时候毫无动容,莫名其妙的。
晏淮章冷不防的往谢竹院子外的草丛看去,就那么盯了一俩眼便撤回了眸光,不明思绪。
待谢竹收拾完,与晏淮章还有谢七一起吃了早饭,便整装出发,还走在王府的小路上时,便出口要将两个孩子带上。
“王爷这不妥吧。”
“无碍,陛下不会在意这些的,多两幅碗筷的事罢了。”
谢竹笑容得体,晏淮章也不再多言。
看来王府的大爷大妈们还是很喜欢孩子,就住这么俩三天就明显看出来被养的好了些,虽然这身骨还是瘦弱不堪,倒不似初见那副难免的模样。
宋佑一见到晏淮章就面露警惕,将妹妹往后掩住身形,这一动作谢竹不陌生,可不就是他们边关初见之时的模样吗,可又不尽相同。
倒是跟在客栈更为相似。
而反观晏淮章,就像在看无关紧要的人,事实也是如此。上了马车之后,他更是闭目养神起来。
谢竹自是看在眼里,对晏淮章的疑虑愈深,可也只是将他当做一个疑惑。现下倒是有让他更为关切的事,暗下摸了摸半江竹给的那块令牌,刻着一个半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