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我没有生气的权力?你一声不吭就消失了九个星期,留下我拿着你那些破烂,被其他黑帮看成傻子。现在你又要重新安排还款日期?你知道换作别人跟我这么说,我会怎么做吗?”
我点点头。
我不无讽刺地想起了几个月以前在朝阳市,对黑豹的愤怒。
“你觉得百分之三十不公平?”
我叹了口气,“格子,你是混黑帮的,而我,”我打了个手势,“也好不到哪去。我想我们对公平与否都没什么了解。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会给你弄来钱的。”
“好吧。”他仍旧盯着我,“百分之二十。这样够兄弟了吧?”
我摇摇头,一言不发。我掏出口袋里的芯片,攥在手心,递了过去,“给你。这是你来拿的东西。四条鱼。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他推开我的胳膊,愤怒地指着我的脸。
“别说的像生意一样。我会按你的想法去弄。我这是在帮你,你他妈别忘了这一点。好了,我说百分之二十。这样成吗?”我不知从哪儿冒出一股决心,快到就像有人一巴掌拍上我的后脑勺。
事后回顾时,我无法确定它的诱因是什么,只是觉得仿佛又听到了那个黑暗中的微弱声音,告诉我赶快。感觉就像手掌里突然渗岀了汗水,还有对可能赶不上某件重要事务的担心。
“我刚才的话是认真的,格子老弟,你决定。如果这事让你在你的黑帮伙伴那儿丢脸,那就算了吧。我会把这些鱼在湖上找个地方丢掉,整件事就这么作废吧。你把账单寄给我,我再想办法弄钱给你。”
他做了个摊手的动作,“好吧,百分之十五。拜托,兄弟,这很公平了。如果再少,我自己的手下就该为我糟糕的管理水平赶我下台了。百分之十五,如何?”
我耸耸肩,又伸出攥紧的那只手,“好吧,百分之十五。这些你还要吗?”
他的手掌拂过我的拳头,用街头扒手的手法灵巧地接过芯片,塞进口袋。
“你他妈真会讨价还价。”他愤愤地说,“有人跟你这么说过吗?”
“你这是夸我,对吧?”
他又愤愤地哼了一声。他站起身,抚平衣物,就好像刚才是坐在码头上似的.就在我跟着他站起的同时,那个衣衫破烂、端着乞讨托盘的人朝我们走来。
“退役佣兵,”他喃喃道,“在让新东京繁荣一世纪的时候受了伤。消灭过很多机器人联合集群。你们有”
“我没钱。”格瓦斯不耐烦地说,“愿意的话你可以拿走这杯咖啡。它还是温的。”
他看到了我的眼神。
“怎么?我可是个该死的黑帮成员,对吧?你以为我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