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嗤之以鼻,这倒是正合我意。「爱阅读」人们总是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事,比如那些该死的大胡子,都什么年代了,还信奉神鬼。
而我觉得老贾过去肯定也被休眠仓,冷冻过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待我的,但在离开朝阳的第二晚,他就邀请我去了舰桥;等到我们离开湾仔最南端的小芭岛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交流各自喜好的中餐与烧烤的口味了。
我努力不为流逝的时间而焦虑。
也努力不去考虑东海,以及我们航向变为西方、渐渐远离那儿的事实。
我难以入眠。
“女王号”的舰桥成了我在夜晚的另一个去处。我坐在老贾身边,喝着廉价的东海杂粮二锅头,看着这艘货船分开海浪,前往更温暖的南方海洋。周围的空气弥漫着新东京星特有的植物千叶花的芳香。
我像公路开车司机那样机械地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讲一些我道听途说的老掉牙故事,还有对古地球各个地方的回忆。我揉搓着仍旧隐隐作痛的左胳膊肌肉,伸展左手,同时抵抗着这个动作带来的疼痛。而在内心,我思索着杀死蒂娜和那些杀手的方法。
到了白天,我会在各层甲板散散步,同时尽可能避免和其他乘客接触。反正那些家伙也算不上讨人喜欢,一个是疲惫不堪、满口怨言的佣兵,说是要往南方去,其他也不说原有,也许是回乡,也许只是去晒太阳;还有是个成天板着脸的水母捕捞的小老板和他的保镖,带着一批油要去新东海;在米奇妙妙岛上船的天法教年轻祭司和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妻子。还有五六个给人留不下印象的男人和女人,比我还低调;每次有人跟他们说话,他们都会避免视线接触。
但一定程度上的社交互动还是无可避免的。因为女王号是艘小船。更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只是一艘配备了四个双层货运吊舱和一台强大气旋引擎的拖船而已。
通行台上架连接着上下两层甲板,让货船的前部甲板可以通往后部狭小的透明观测罩,我无意的走在这条道上,为的就是那片清净的地方。去那中途会经过货运吊舱,因为这里仅有的居住空间都十分的拥挤。
早些时间这些人有过几次口角,比如一些食物被偷的小事情,最后老贾不得不威胁说要把他们丢在千绝岛,双方的口角这才偃旗息鼓。但等到我们离开湾仔范围的时候,所有人都或多或少适应了船上的生活。
就连我在吃饭时,都不得不被迫和那几个佣兵聊过几次,因为礼貌,我努力对他们的倒霉经历和在未清理区的英勇行径表现出兴趣。那个贩卖水母油的小老板不断向我鼓吹王家宗族政权的紧缩政策将带来的商业利润。那个祭司我倒是没跟他说过话,因为我懒得在事后处理他的尸体。
今天,从千绝岛前往东海的路上风平浪静,看不到丝毫风暴的迹象。我发现自己平常用来发呆的地方挤满了人。所有乘客都走出了客舱,享受着朝阳不多见新奇的温暖气候和足以晒黑皮肤的阳光。
没人能责怪他们,天空一片蔚蓝,还能清晰地看到高挂空中的大黑月和橘月。东北方向吹来的劲风维持着宜人的温暖,更从起伏的洋面掀起一团团飞沫。庞大的弧形礁石区域传来隐约的破浪之声,预示着南方的东海海湾即将出现在视野里。
“这儿很美吧?”一个平静的声音对栏杆边的我说。
我转过头,看到了那个祭司的妻子。
周围十分温暖,她却仍旧戴着头巾、裹着长袍。她独自一人,她的脸只是透过头巾露岀的狭小开口部分,依稀的面目略微朝我扬起。
那张脸由于她所不习惯的炎热气温缀满汗珠,却看不到犹豫之色。她早已将头发拢到了脑后,没有一丝逸出头巾。感觉她应该非常年轻,恐怕不久前还只是个女孩。
我还意识到,她可能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
我转过身去,紧紧抿住嘴巴。
目光凝视着栏杆外的景色。
“我从没来过这么远的南方,”见我不打算接上她的第一个话题,她便继续说道,“你呢?”
“来过。”
“这儿总是这么热吗?”
我又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这儿不热,只是你的穿的不大对头。”
“噢。”她将戴着手套的双手按在栏杆上,做出仔细打量的样子,“你觉得这样穿不好?”
我耸耸肩,“这跟我没关系,我来的世界,那里都跟我说信仰是自有的,我也相信。”
“无神论者,”她轻轻地砸吧了一声,“这是堕落的思维,无神论者都一样。”
“是啊,不过我得说句你觉得大不逆的话,如果是我的女儿被人强暴,我不太可能去干,不杀了那个混球,而是逼死自己女儿的事情,你们的教义我尊重,但是我不理解。”
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你说的只是一起孤立事件,这不能”
“四起,”我伸岀僵硬的手指,竖在她面前,“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