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宋宜显和宋荣简两父子的审判结果出来,宋宜显算是从犯被判五十万罚金入狱半年,宋荣简被判入狱一年,没收所有非法所得财产。
比预想的结果要轻很多。
入狱一年,宋荣简拒绝了许晏每一次的见面请求,只当自己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
一年后,滨海近郊监狱,宋荣简提着一个黑色帆布包跟门口的狱警道别,被叮嘱出去后不要回头,走出大门来。
似乎大门外的日头更加灼热刺眼,宋荣简搭起手挡住眼睛,眯眼往前张望。
门口停着几辆车,不过肯定没有来接自己的人。
低头看了一眼出狱时被归还的手机,才过去一年,款式并不显老。
暗自计划了一下,打开APP直接点滴滴打车。
输入目的地还没来得及确认叫车,一辆银白色的梅赛德斯开过来缓缓停在他面前,同时车窗滑下,露出驾驶座上带着墨镜的人。
宋荣简看了一眼,目光立刻转开当做没看到,低头往前走了几步,继续在手机上打车。
车门被打开,过了一会儿,手臂被抓住,宋荣简厌恶地狠狠甩开,回头警告看了来人一眼。
那人抿了抿嘴,用沙哑的声音说:“家里都收拾好了,我来接你回家,荣简。”
嗓音低哑了不少,身上一股庸俗的香水味。
宋荣简停下来,横眉看着他,“你还住在我家?”
那人老老实实回答,“是。”
冷笑一声,宋荣简点了点他的胸口,“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顿了一下,补充道:“不过也是,脸皮不厚的话,当初也不会爬了我大哥的床,又爬我的。”
“对了,你现在在给谁暖,床?”
轻蔑地上下打量他一番,毫不留情地嘲讽问道。
那人脸色白了几分,嘴唇线条抿成直线,过了一会儿才说:“回家吧,荣简。”
宋荣简不打算跟他在监狱大门口拉扯,径直绕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坐进去。
许晏站在原地仰头看了一会儿天空才回到车上。
回到市区母亲留给自己的别墅,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
一路上两人一句交谈都没有,许晏脸上的墨镜也没有摘下过。
在家门口下车,看到院子里绿草如茵,花香氤氲,二楼主卧外面的阳台栏杆上晒着被子,此时太阳已经下山,该把被子收进屋里去了。
一切,和一年前一模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变过。
然而,进屋的时候宋荣简将许晏挡在门外,冷声道:“这是我家,你别进来,脏!”
听到这句话,许晏狠狠咬住嘴唇,戴着墨镜的脸微微往上仰,似乎在无声哀求着。
宋荣简冷漠地关上门。
许晏站在门口仿佛僵了一样。
过了十来分钟,大门被打开,宋荣简从里面丢出一个没有拉上拉链的行李箱,“拿着你的东西,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行李箱扔出来时,许晏措手不及,被直接推得滚下大理石台阶,发出轻微的呼痛声后,连忙站起来,沙哑说:“荣简,别这样,我们——”
“别叫我荣简,你算什么东西,配吗?”暴躁地吼了一句,宋荣简嘭的一声用力再次关上大门,过了一会儿,屋里一楼的餐厅发出噼里啪啦碗筷盘子掉在地上打碎的声音。
许晏看着关上的大门,沉默了一会儿,弯腰开始捡地上散落的衣服和物件,捡着捡着突然蹲下来抱住头哭出声,小小声的,疲惫沙哑,像累极了的小动物,迷茫而痛苦。
宋荣简把餐厅里餐桌上丰盛的食物全部打翻后,一阵风的冲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扔到床上,闭上眼。
头痛剧烈。
心中一种无法宣泄的痛苦,和难言的苦闷让他烦躁地翻身跪在床上狠狠捶了几下床垫。
原本以为一年过去,什么都想通了。
但是在真正重新面对许晏时,才发现心底的愤怒没有半分消散。
窗外楼下传来哭声,宋荣简心头一痛,在反应过来前,人已经跑到窗口往下看去,看到许晏缩成小小的一团蹲在门口院子里痛哭。
都是装的!
宋荣简恶狠狠对自己说了一句,再次重复了一句,都是装的!
装成无辜的样子,骗自己,骗周围的人,本性却只是一根墙头草,谁得势就攀附谁!
那天许晏在院子里哭了很久,半夜的时候才拖着行李离开。
宋荣简以为两人就这样断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
可是第二天傍晚许晏又来了,提着一个保温盒,按下门铃后对着视讯面板留言,“荣简,我担心你没有吃饭,给你做了点你喜欢吃的饭菜和汤,放在门外,你等下记得出来拿。”
宋荣简当然是没有理会的。
出狱之后在家里宅了十来天,餐厅里打翻的饭菜都发霉腐烂了,他才叫家政上门打扫,顺便把许晏前一天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