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后不久,白晋到医院探望宋荣瑾。
察觉到单舒的紧张,白晋放下花束看了一眼宋荣瑾后,拄着拐杖笑着问:“能送我出去吗?”
单舒看了看睡着的宋荣瑾,微微抬手,示意白晋先出门。
出来后两人沿着医院住院部的休息广场走了几分钟,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担心白晋走太久,身体受不了,在草坪边一条长凳旁停下来。
白晋放下拐杖,坐下来后不自觉抬手揉了揉作为支撑受力的那条腿。
单舒在一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愧疚道:“抱歉,请再等我两个月,等荣瑾拆线后我就——”
“不用啦!”白晋挥了挥手,露出豁达的笑容,扭头看单舒那温润清俊的面庞。
单舒面色一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三两个护士相携从面前走过,白晋抬头看着天空,挠了挠头:“你不用勉强自己给我补偿什么的。当初陪你去美国是我自愿的,救你,也是出于本能,并没有想过要回报什么的。”
虽然在美国那几个月单舒无微不至的照顾确实让他心动不已。
抿了抿嘴,白晋继续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感觉吧,我实在是没有夺人所爱的嗜好,而且,跟一个心中有挚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怎么想怎么别扭,我做不来。”
“可你——”单舒微微摇头,想说什么,再次被打断,白晋抬手指自己的脸:“你看,我的脸不是完好无缺的吗?腿,现在这样也只是暂时的,等将来康复了,仍然是天怒人怨的帅哥一枚,难道你害怕我将来找不到好的对象?”
说着,脸上笑容收敛,白晋沉稳对单舒说:“我想和你做可以自在交谈的朋友,而不是相敬如冰的恋人。我也不想看着你因为愧疚而让我们两个将来都陷入两难的境地。”
听完他的话,单舒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笑起来,说:“你是君子,白晋。谢谢你的理解。”
白晋红了脸,再次抬手挠头发,说:“没有啦,就是不想让你为难。而且,我虽然喜欢你,但是比起你跟宋荣瑾之间的生死相随,我这点喜欢实在有点微不足道。”
“那,有别的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吗?”单舒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接受了他的提议,说:“不为你做点什么,我于心难安。”
白晋皱眉想了一会儿,道:“我什么都不缺,风流倜傥,帅气多金,实在不知道跟你要什么。要不,就钱吧,干净利落!”
单舒有些意外,“要多少?”
白晋咧开嘴,举起一根手指,说:“说好啊,我拿了钱,你以后就什么都不欠我的了,也不许再提这件事。”
“一个亿吗?”单舒微微敛眉,随后点头,“好。改天我会委托律师找你。你还小,我给你一部分现金一部分资产和股权吧。”
这次轮到白晋目瞪口呆,他当然知道单舒或者是宋家有钱,但是并没有狮子大开口到要这么多,他其实只打算要一千万,算是对自己的补偿。
实在是——
看来这件事在单舒心里的分量重到已经无法用金钱衡量,便是倾家荡产,他也会答应自己的任何要求吧?
于是白晋没有拒绝。
白家在政商两届都有发展,将来若是有个万一,以单舒和宋荣瑾的为人,将来必定会伸出援手。
算是为白家积一份善德。
送走白晋,单舒一个人在住院部的休息广场上坐到夜幕降临,陆续有病人出来活动散步,赶在掌灯时分前上楼回到宋荣瑾的病房。
护士和医生正好在例行检查。
宋荣瑾眼睛上围着纱布,防止康复前过度用眼。
医生检查完,称赞了一句:“听你说话已经完全没有障碍,恢复得不错。眼睛上的纱布过一周再给你拆,让大脑循序渐进地康复。”
宋荣瑾没说话,摸索着扣病服的扣子,被一双温凉的手接过,顿了一下,问:“舒舒,你回来了?”
“嗯。”单舒点头,帮他整理好衣服,“在下面多说了一会儿话,回来晚了,今天睡觉前再给你按摩吧。”
为了防止长时间卧躺导致背部肌肉萎缩和酸痛,必须每天两次按摩,以及随时活动关节。
护士按照医生的吩咐放下要吃的药,打招呼后安静离开。
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来,单舒也打开屋里的灯,喂宋荣瑾吃下,药,“什么时候醒的?”
宋荣瑾习惯性的寻找之前几个月一直拿在手里的那条铂金项链,回答:“不太清楚,可能有半个小时吧。你出去送什么人了?”
他人清醒后,知道每天都有人来探望,单舒要接待招呼客人,偶尔醒来发现他不在病房倒也并不惊慌。
单舒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铂金项链,并没有马上递给宋荣瑾,而是打开来取出上面的两枚戒指。
在替宋荣瑾戴上戒指前,单舒简单说了一下在美国发生的事,以及承诺给白晋的补偿。
其实算下来他现在几乎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