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何时起,跟在这位太子身边,谨终变得战战兢兢起来,瞧见那茶盏的下场,他深吸了一口气,以为是自己问错话了,但听他淡淡回答:“我瞧上的,并不是他的资质,正正因为他从独孤默的军营里出身。你知道作为将军,最难承受的是什么吗?”
谨终恍然明白:“是背叛。”
最怕的就是将士的背叛。
李适都觉得自己滋生的这个念头很不耻,很见不得光明。但是,在日后要成为皇的人面前,这算得了什么。他很快便打消了这种想法,拿起剪刀,将那抹微颤的灯光利索剪灭,周围,再也无光,冰冷得像从未有过亮光。
一主一奴的背影,在这黑暗的屋子中渐渐湮没。
趁着皇帝的新旨意还在快马加鞭的路上,趁着还能先斩后奏,李适再难以压住心中的仁慈,今晚月圆之夜,成都府集兵,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