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摇两下后噔噔推开,直直冒出商音的头,又接着冒出独孤默的头。
商音拾起一旁的团扇来扇,使劲扇着新鲜的空气:“楚娘子呀,谈酒又谈诗,你们再谈下去,我跟我朋友就要闷死啦!”
独孤默拱手谦谢:“多谢楚娘掩饰。”
独孤默是平康坊的熟客,忘忧自然认得他,以礼回笑:“独孤郎将无需挂齿。”又转问商音,“方才独这位小妹知道我藏身舞袖,不觉心生亲切,看来你颇懂音律。”
“懂倒懂,不过我们半斤八两而已啦。”
商音笑呵呵地谦虚,瞅见旁边的琵琶便丢开团扇,抱琵琶按弦微妙,拨若风雨,琤琮几弦半阙《春江花月夜》尽显风采,丝毫不输给刚才的忘忧。
“美曲引到一半而歇下,自知是小娘子给我薄面,不想越过我罢了!”忘忧顿感低人一等,认为自己刚才在男客面前是出风头了,在商音面前却是小巫见大巫。
独孤默又笑说:“楚娘,你别看商音比你小,本事可不小,她在乐曲方面是十八般技艺,除了跳舞什么都会。”
明明是夸别人的话,从独孤默嘴里说出来可开心,得意得好像十八般技艺是他自己全会。
而这个乐盲,不同的丝竹管弦抑扬顿挫,到了他耳里都是同一个音色,像是鸟类家族在他头顶上高歌,他却辨别不清是黄鹂还是黄莺,他又听不懂鸟语。
因为有共同的爱好,商音跟忘忧简直相见恨晚。商音好几次扮男装从独孤宅出入平康坊,而忘忧得知商音是乐坊小教习,也频繁到乐坊请教。
两个人你一来我一往,为了减少不必要的路程,独孤默直接建议把雅颂乐坊搬到独孤宅,大家一起做邻居。
不过商音没把这句话当人话。
她眯眯笑说:“独孤郎将若闲得慌,我可以推荐你做一宗生意。”
“什么生意?”
“开染坊呀,因为,你—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