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侍郎大人会那么想也是人之常情,本侯到底清不清白,还得查明真相了才知道。”顾悯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侍郎大人稍安勿躁,本侯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今天之内就应该有结果。”
还不到日落,衙门外便有人来报官,声称自己知道赵临的事,要跟官府举报。
衙役把人带进公堂,没想到那人竟然是赵临所在南风馆里的老鸨。
老鸨跪在堂下,堂上的惊堂木一拍,她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知道的事吐了个干净,原来赵临虽然是他们馆里的小倌儿,但只是偶尔挂牌,并不经常出来接客,他常年是被一个富家公子养着,那富家公子是世家子弟,要注意名声,所以这事只有接手银子的老鸨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
至于陈福和赵临交往,这事儿老鸨也知道,她本来还奇怪包-养赵临的公子怎么会舍得让赵临去接别的客人,直到她今天听说赵临和陈福都死了,她才觉得其中可能有蹊跷,所以才来报官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听老鸨这么一说,案情便慢慢明朗了起来,假设那被陈福打死的富商、和赵临相好的小倌儿以及胁迫陈福杀人的大人物都是一个人,就是那包养赵临的富家公子,那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富家公子先是让赵临假意勾-引陈福入套,然后两人演戏胁迫陈福帮他杀人,之后又让赵临骗顾悯和自己相见,伪装成杀人灭口的假象,而赵临编造出一个并不存在的大人物和相好的小倌儿,都只是为了替幕后真凶——那个富家公子打掩护。
赵临既然肯心甘情愿为富家公子卖命,到死还不忘保护他,两人之间的感情应当非同一般,至于他临死前对陈福的那一番忏悔到底是出自真情还是假意,只有死了的赵临自己知道了。
但顾悯不明白,为何那个富家公子会处心积虑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来陷害自己,他们之间有何仇怨?
刑部侍郎询问老鸨知不知道那个富家公子是何身份,老鸨说,具体姓名不知道,只知道姓秦,住在城东的葫芦巷。
刑部侍郎立即派官差前去捉拿那个秦公子,然后亲自送嫌疑洗清得差不多的顾悯出了刑部衙门。
顾悯离开衙门,天已经黑了,街上行人不多,走出没两步,顾悯便看见凌青蘅站在一家酒楼门口,好像在等他。
凌青蘅一身书生打扮,光从外表看根本不像是习武之人,他笑吟吟地望着顾悯道:“顾侯爷,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不请我吃顿酒说不过去吧?”
顾悯脚步顿了下,转身朝酒楼里走,经过凌青蘅身旁的时候冷笑道:“上次你出卖我的账还没跟你算,这次咱们是两清了,本侯可不欠你什么人情,吃酒可以,酒钱各付。”
凌青蘅跟在他身后,啧啧两声道:“我说你顾侯爷家大业大的,不过一顿酒钱,几两银子的事你至于那么小气?”
顾悯轻描淡写道:“若是被我家那位知道我花钱请不三不四的男人喝酒,他会不高兴。”
凌青蘅:“……”操,酒还没喝,忽然已经感觉饱了是怎么回事?
两人去了楼上雅间,要了酒菜后,坐下来闲聊。
今天那个老鸨能来衙门说出赵临和秦公子交往的内情,得多亏了凌青蘅帮忙从中周旋,秦楼楚馆里鱼龙混杂,里面的人向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果今天不是凌青蘅出面,那老鸨不一定会把实情告诉官府。
凌青蘅曾伪装成小倌儿在南风馆里待过两年,里面自然有不少他的人脉和眼线,所以顾悯听赵临自曝身份称自己是小倌儿后,就命手下悄悄去找了凌青蘅帮忙,凌青蘅果然也没让他失望,很快就把那个秦公子从幕后揪了出来。
酒菜端上来,凌青蘅自斟自饮了两杯,注意到顾悯眉宇间始终郁结着,忍不住问:“怎么了?嫌疑都洗清了怎么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悯摩挲着手里的酒杯,“总觉得事情解决得有点过于容易,他们给我下这个圈套错漏百出,根本不可能成功陷害到我,一个一定会失败的计划他们图什么?”
凌青蘅不以为意地道:“世上做贼的那会是个个都聪明绝顶,架不住就有笨贼呢?”
顾悯心里紧绷的那根弦还是没有松开,凝重地看着凌青蘅,问:“你对葫芦巷里姓秦的人家有没有印象?”
“葫芦巷?”凌青蘅放下酒杯,仰头看天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葫芦巷没印象,但是姓秦的、和我有仇的,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
顾悯沉声问:“是谁?”
凌青蘅手撑在桌上,压低声音道:“你忘了?诬告我父亲欲发动兵变造反的前兵部侍郎秦庸,那天晚上我们一起潜入他家逼他写认罪书的那个,事后他便畏罪自杀了。”
顾悯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