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
是两人没有坐骑,靠脚走路速度太慢,幸好下山后不久,他们就遇上了个赶着马车押送货物去京城的商人。
顾悯拦住了商人所驾的马车,谎称是自己是从乡下来的,要去京城投奔亲戚,他们不认识去京城的路,弟弟又生了病,所以想商人点银,请商人行行好捎他们路。
商人见他俩长得都眉清目秀,不像是坏人的样,又看那生了病的弟弟似乎在高烧,眼睛紧闭,小脸儿通红,有气无力地靠在哥哥怀里,模样煞是可怜,想着反正也是顺路,出门在谁都不容易,能帮把是把,收了钱爽快地答应了。
顾悯和商人道了谢,扶着病得弱不禁风的弟弟上了马车,等马车跑起来,帘落下隔开了商人的视线,方才“气若游丝”的弟弟立即睁开了眼,脑袋从顾悯的肩膀上挪开,转头目光炯炯有神地狠狠瞪了顾悯下,压低声音埋怨道:“下次换装病!”
顾悯嘴角含笑,伸手『揉』了『揉』沈映的头,低声道:“可以啊,只要扶得动我。”
沈映不满地拍掉顾悯的手,低斥了声,“放肆!真龙天的脑袋那是能随意『摸』的?朕看是不想要脑袋了。”
“皇上,”顾悯往帘上瞟了眼,然后凑到沈映耳边提醒,“小心隔墙有耳,为了不被人现我们的真实身份,所以只能暂时委屈您配合点。臣再提醒您遍我们的身份,现在我们是从乡下来进京寻亲的兄弟,所以您在人前,要称呼臣为兄长,也不能用‘朕’和‘臣’来自称,懂吗?”
“那请问兄长,”沈映低头看了下顾悯搂在他腰上的手,然后抬起头皮笑肉不笑地问顾悯,“扶弟弟需要搂腰吗?”
顾悯立即君地松开了手,“抱歉,时习惯,没改过来。”
沈映:“……”为什么忽然有种感觉他好像自己挖了个坑呢?
顾悯透过车厢上的窗户,往面扫了眼,“等下我们在前面的镇上下车,今晚寻个客栈住下,客栈里人多眼杂,所以我们得好说辞,免得被人盘问时答不上来引起别人的怀疑。”
沈映此没什么异议,点点头:“好。”
“要改名换姓。”顾悯思虑片刻,“随取个姓,就用‘徐’好了。”
沈映皱眉不解:“为何想要用‘徐’这个姓?姓顾或者姓沈不好吗?”
“用本姓可能引起注意,最好不要。”顾悯有理有据地解释道,“用徐姓,双人余,意味我们两个人这次可以顺利劫后余生,不是很好?”
沈映考虑了下,“听这么说,寓意倒是不错,那就用徐吧,叫什么想好了吗?”
顾悯专注地凝视着沈映的眼睛,表情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慢慢道:“在下徐景承,景行行止的景,天下承平的承。”
沈映被顾悯突然而来的认真弄得有些『摸』不准头脑,重复了遍顾悯的名字,“徐景承,景行行止,天下承平,这名字听起来倒是不错。”随后不以为意地轻笑道,“不过随取个假名应付下,倒想的认真,那也替我取个名吧,以后就拿它来行走江湖。”
顾悯心间没由来阵悸动,喉结上下滚了滚,不『露』声『色』地观察着沈映的脸『色』,试探地道:“那不如就叫景明,取自春和景明之意。”
“徐景明?”沈映重复了遍,嘴角抿了抿,随意地点头道,“行,那我以后出来微服私访,就都用这个名字了。”
沈映说话时的语气甚是无所谓,好像“徐景明”这个名字,在他眼里,和“张三”、“李四”没有什么不同。
可在别有用心的顾悯听起来,却是另种意义,虽然只是临时取的假名字,虽然沈映不知道“徐”这个姓他意味着什么,顾悯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个民间习俗,民间夫妻在成亲之后,妻要冠夫姓。
即是假的,可当沈映愿意以“徐”为姓时,顾悯是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沈映敏锐地注意到顾悯的嘴角的弧度似乎有些上翘,忍不住怀疑地问:“乐什么?”
顾悯低下头,抿起薄唇无声笑了下,“没什么,我们继续往下说……”
等两人在马车里想好了番应别人盘问身份的说辞,马车正好也来到了个名叫“福来镇”的镇上,顾悯借口天『色』已晚,想进镇帮弟弟找个郎看病,等弟弟病好了再进京,请商人把车停下让他们下车。
商人不疑有他,将他们送到镇口后,赶车离去。
福来镇靠近京郊,因此也算繁华,客栈酒家当铺等等应俱全。
两人走进福来镇,太阳落山,天『色』已经快要全部黑下来,正准备寻个客栈住下,忽然来了队士兵,在街道上挨家挨户地搜查,尤其客栈酒家这些店铺搜查地更加仔细,好像在寻找什么人样。
两人连忙打住了差点就要迈进客栈里的脚步,转身闪进了条不起眼的小巷里,偷偷观察着面的动静。
这些官兵看所穿官服应该是地方上的军队,不是京城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他们在搜查什么人?
不过